燕华璋稳稳接住凳子,顺势坐下,冷冷地看向被勒得面红耳赤的方盈:“喜欢拿死威胁我?死了也好,我今日正好宣布娶你表妹为新方盈。”
方盈瞬间泪崩,紧紧抓着白绫:“殿下,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试探,就把表妹送到你床上。”
“求求殿下,不要娶我表妹好不好?”
她被白绫勒得额头青筋暴起、面红耳赤,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要断了气。
燕华璋却不为所动:“要我不娶你表妹,可以,我要方家手里的那块兵符。”
方盈有一瞬间忘了挣扎。
直到强烈的窒息感包裹,她才反应过来:“殿下娶我,只是为了我家的兵权?”
“不然呢?”燕华璋反问。
方盈泪如雨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天真地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难怪你才娶了我不久,就在我的寝宫宠幸了表妹,还跟我说要大摆宴席纳她做侧妃。”
“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燕华璋纹丝不动,冷眼看着方盈不停地流泪、挣扎,被勒得越来越痛苦。
最终,是方盈先妥协:“我若是替殿下拿来兵符,殿下可以不娶表妹么?”
燕华璋回她:“可以。”
“我也有条件。”方盈紧握着白绫,指关节都在发白,声音哑得几乎失声:“太子妃只能是我。”
燕华璋答应了她。
兵权到手,太子妃是谁,还不是他说了算?
“扶春,等我。”
9
离京的路,比想象中的更顺畅。
传闻北楚人十分野蛮粗鲁,但迎亲使臣对孟扶春却是十分体贴,事事以她为先,对她有求必应。
只是,她总觉得有道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好几次,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是有个宽肩窄腰的高大北楚人不远不近地守着她。
那人戴着黄金面具,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线,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北楚的使臣告诉她,那是他们王爷派来保护她的亲信侍卫。
晋王月南烛,就是她此次的和亲对象。
传闻,月南烛虽然长得好看,但桀骜不驯、性情暴戾,还克妻,在北楚定一次婚,就死一个未婚妻。
久而久之,北楚就没有女子敢嫁给他了。
若非如此,哪里还有孟扶春的事?
北楚递上和亲文书那天,南齐还未出嫁的公主们人人自危,生怕被送去和亲。
皇帝舍不得女儿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孟扶春身上。
她是孤女,除了太子,世上再无人护她,而太子这两年已经不太搭理她了。
她不去和亲,谁去和亲?
皇帝以为,他大约要威逼利诱,才能让孟扶春同意去和亲,谁知道,他组织了一堆措辞,一句没用上......
重阳之后,越往北行,天越凉。
月南烛派来的那个亲信,始终不远不近地守着孟扶春。
或者说,打量她。
当然,也可能是监视她。
一开始,孟扶春还非常不习惯,总想避着那人,可那人犹如幽灵一般缠着她,久了她就习惯了。
离京百里之后,她就脱掉了婚服,换上舒适温暖的常服,每日窝在马车内。
听着马车外的马蹄声 ,看着隔着帘子闪过的秋景,她心痒难耐,既想下去骑马,也想出去看看景色。
九岁进京后,她就一直住在东宫里。
每年秋猎,燕华璋也会带着她一起去猎场行宫,但他总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