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南烛略带嘲讽地回头看了燕华璋一眼,揽着孟扶春离开。
很快,队伍启程。
燕华璋站在原地,掌心掐出血痕,鲜红刺目的血珠一滴滴往下坠落,染红脚边枯草。
直到队伍消失在熔金般的落日下,燕华璋才收回视线。
“扶春,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你短暂地离开我一阵,因为,我迟早会把你抢回来。”
......
自那日与燕华璋分开之后,往后的路程都十分顺畅。
月南烛虽是隐瞒了身份,但那日燕华璋来之后,他的身份就在两国队伍里暴露了。
他藏都不藏了,每日光明正大来找孟扶春。
今日摘些鲜花送来,明日摘些野果送来,后日猎只兔子烤了送来......
他变着花样取悦她。
孟扶春的心境,发生了些许变化。
她刚平静下来的心,竟生出了一丝涟漪。
这丝涟漪,在月南烛吩咐队伍绕行去流风城时,翻腾起一层比一层高的波涛。
月南烛吩咐侍从备了许多祭品,一到流风城,就带孟扶春去了她父母的墓前。
九年未见,坟头枯草早已比人还高。
月南烛亲自去拔野草,边收拾边发出疑惑的声音:“早年,有人来守墓?”
孟扶春连忙过去看:“父亲和母亲除了我,早已没有存活在世的亲人,应该无人会来守墓。”
月南烛却道:“至少三年前,每年有人过来扫墓。”
三年前......
孟扶春怔住。
她的心中,冒出一个人名来。
燕华璋。
前些年,燕华璋应该有安排人来为她的父母守墓,可三年前起,他将人撤走了。
如今,坟头不仅枯草倒伏,连土堆都矮了不少,墓碑上也生出了青苔。
孟扶春看得心头难过。
三年前,她就该回流风城的,偏生因为心中的妄想和执念,害自己受了许多伤不说,还让父母亲的长眠之地被枯草侵占成这样。
一只大手,轻轻覆上孟扶春头顶。
滚烫的大手,隔开秋风带来的凉意。
月南烛的嗓音不算温柔,却格外好听:“以后的每年,我都陪你来祭拜岳父岳母。”
“我会待你好,不让他们担心。”
他掀开衣袍,在墓碑前跪下,然后朝孟扶春伸手。
孟扶春愣了一下,就把手递过去。
14
燕华璋失魂落魄地回的京城。
回去之后,他先去找皇帝大吵了一架。
吵过之后,父子俩各自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皆是满脸疲惫。
皇帝沧桑开口:“朕年纪大了,这皇位和江山迟早都会传到你手里,到时候,你要什么没有?”
“一个女人而已,犯得着如此发疯?”
“舍弃这一个孟扶春,你会拥有十个、百个孟扶春,无论你多少岁,这些孟扶春依旧是你最爱的年轻貌美模样。”
“你是南齐储君,是未来的皇帝,眼皮子怎会如此浅薄?朕这些年来就是这样培养你的?”
皇帝一口气说了许多。
等他说完,燕华璋才猩红着眼低吼:“扶春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他是她养大的,他倾注了时间、感情和心血,按照他的审美,把她当做一朵娇花温养长大。
只是,在她绽放得最好的年纪,他暂时不便摘取,就想让她在枝头再留一留,留一留......
谁知,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想到孟扶春当着他的面,牵着那个北楚王爷唤“夫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