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别呛到。”
画面中的女人声音温柔,弯腰把他抱起来,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小馋猫。”
画面一转。
医院、冷柜、冰冷封袋、撕心裂肺的哭喊、冰雨夜中跳江。
一幕接一幕,像疯了一样挤进她的大脑。
“时念?你怎么了?”
路过的同事见她脸色惨白,赶紧伸手扶她。
她却猛地摇头,后退两步,整个身子贴着柜子滑下去。
“别过来!别碰我!孩子,我的孩子......”
她抱着头,整个人像被剥光的电线,发出毫无理智的叫喊。
“他还在喘!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哭着、吼着,脸颊上全是眼泪,唇角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同事们慌作一团,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盛亦川赶到。
他甫一踏进办公室,所有人都朝他让出道路。
他看到的,是一个崩溃到蜷缩在地的时念。
她衣襟凌乱,眼神空洞,嘴里还喃喃重复一句:
“他还有呼吸,还有救,还有救......”
他走过去,蹲下,将她抱进怀里。
“念念,我在。”
她哭着捶他肩膀,撕扯衣角,像一只惊惧到极点的动物。
“我在。”他一遍又一遍重复。
“别怕,有我。”
那一夜,她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深夜三点,盛亦川坐在沙发上,一边处理邮件,一边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人。
窗外风大。
她忽然轻轻动了一下,随后睁眼。
“醒了?”他起身。
她没有看他,只是把被子拉紧,盯着天花板,轻声说:
“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的名字,不是时念。”
她侧头望向他,眼睛里有泪,却比泪更冷的,是那种灰烬重燃般的恨意。
她哽咽着笑,笑着笑着就哭出来。
“我叫程唯安。”
盛亦川没出声,只是静静坐在床边。
她哭了很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手指都在抖。
“我孩子死了,我被他们害死,我跳进江里,然后醒来就忘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问。
她缓缓摇头:“我要复仇,我要他们永远记住我,记住他们的恶行。”
从这一刻起,那个软弱、迷茫、被击碎的女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记忆深渊中爬出来的程唯安。
第9章 9
“你想成立自己的公司?”
盛亦川挑眉,看着眼前的时念,目光深沉。
“不是公司,是智库。”
她语速平稳,眼神笃定,“我想命名为念一。”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