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就看到齐羡眼中的杀意。

他缓缓揭开红布,里面露出的不是什么新婚贺礼,而是一堆沾着血迹的粗布衣衫和一把长剑。

“你……你要做什么?” 公主吓得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梳妆台,胭脂水粉撒了一地。

齐羡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长剑寒光凛冽。

“安宁,你知道吗?楚媛最喜欢红色了,可她离开时穿的,却是这身带血的粗布衣衫。”

“齐哥哥,你别吓我!我是公主!” 安宁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能杀我!”

“她在西凉营受辱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不能受辱?” 齐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被鞭打、被裹上血淋淋的羊皮时,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个人?”

长剑猛地刺出,精准地刺穿了公主的心脏。

安宁公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凤冠霞帔。

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齐哥哥会突然杀了她。

齐羡拔出长剑,鲜血溅在他的喜服上,像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

他蹲下身,拿起那堆血衣,轻轻抱在怀里,喃喃自语。

“楚媛,我为你报仇了。”

窗外传来喧闹的喜乐声,可洞房内的只有一片死寂。

齐羡坐在地上,抱着那堆血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深处,翻涌着无尽的空洞和悲凉。

第十八章

齐羡杀了公主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震怒,判斩立决。

烈日当空,齐羡穿着囚服,被两名狱卒押着走上断头台,枷锁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咒骂声、唾弃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在痛斥他弑杀丞相、残害公主的恶行。

他面无表情地跪在断头台上,目光穿过人群,望向天空。

阳光刺眼,他却睁着眼,像是在寻找什么。

脑海里反复浮现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余楚元的脸。

“时辰到!” 监斩官高声喊道。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寒光在烈日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刀即将落下的刹那,原本烈日当空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

百姓们惊呼着抬头,只见东边的天际挂着一轮残月,西边却依旧悬着太阳,日月同辉的奇景再次出现,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抑。

“妖异!这是妖异啊!” 人群中有人尖叫。

刽子手的刀也顿了一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到了。

齐羡看着天空中的日月,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动手吧。” 他对刽子手说道,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鬼头刀落下,鲜血喷涌而出。

“楚媛……” 他轻声唤着,随后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

一个月前,医院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 “滴滴” 声。

躺在病床上的余楚元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耳边熟悉的声音。

“媛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母亲激动的声音带着哭腔,父亲也红着眼眶,紧紧握住她的手。

余楚元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父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爸…… 妈……”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在医院休养的日子里,父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给她买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讲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余楚媛努力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