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梦里全是火台上那个人要扯了白布坐起来的情景,她在梦里喊得嘶声竭力,可在旁人听来只是几声呓语。
她感觉到一个人在她手腕上系了一个线圈。用她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念了一阵,又用汉话念起来。
“回来、回来,山高绕路来,有水过桥来,房前屋后你别避,回来、回来。”
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她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她指着床对面的雕花立柜,想告诉他们里面有药。但只是动了动手指,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她听到云开的声音,还听见叶楠的哭声。她想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又陷入了昏迷。
云开闯进屋内,后面跟着俸小赛和大夫。云开见月明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三太太竟然就只让人喊喊魂,,满脸戾色的盯着三太太和拉祜寨请来喊魂的巫师,冷冷道:“出去。”
巫师见二少爷脸色不虞,哪里敢多呆,赏钱都不敢提行了礼就退了出来。出门遇上俸二管家,想想自己忙活了这么一阵子连口水都没喝上又些不甘心,堆着笑脸对俸二管家道:“二管家,里面完事了,我拉祜话、汉话都喊了一遍,保管小姐的魂魄一丝都走不了岔路,这山神的香火您看……”
一般请巫师都要给白米、红糖和喊魂钱,俸二着急探听里面的动静,懒得应付他。直接掏了两块银元给他。
巫师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想起里面事其实只办了一半,对俸二道:“那个拴过叫魂线的鸡蛋记得给小姐吃了啊!”
二少爷都要吃人了还吃个屁的鸡蛋,他不耐烦的对巫师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巫师走后俸二见四周没人便将耳朵凑近门边听起壁脚来。
巫师走了,三太太可没那么怕云开,皱起眉毛问云开道:“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正是要紧的时候把人赶走了,耽误了兰小姐可怎么了得?”
云开看向床上的明月。她烧得昏昏然,双眼迷蒙,一张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他让大夫先给月明诊病,而后才面对三太太道:“三太问我?我还想问您是什么意思,客人生病了不给请大夫,让一个不知底细的外男进了小姐的闺房来神神道道的,三太太真是管得一手好家。”
三太太哪里会服气云开的指责,双眼一瞪道:“她只是被吓着了,又不是受了伤,请喊魂的来有什么不对?”
和三太太讲理从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云开不理她。问正在给月明把脉的医生:“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把月明的手塞回被子里对云开道:“小姐确实是惊厥引起的高热,但她的脉象弱而沉,是不足之兆,最近恐怕是饮食不足。”
饮食不足?云开扫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心虚的别过脸。他回头对大夫道:“麻烦您给开个方子,我马上叫人去抓药。”
大夫开了药方递给云开又道:“现下小姐这高热甚是要紧,必须马上降下来,最好用烈酒擦一擦身体。”
云开让俸小赛喊个下人和大夫一起去抓药,又让艾玉去厨房要烈酒给月明擦身。
俸小赛刚一掀帘子就看见他阿爸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偷听,爷俩都吓了一跳,俸二刚想骂句“小兔崽子”,却听见二少爷在屋里喊他。他瞪了俸小赛一眼掀起门帘进去。
进到屋里他毕恭毕敬的对云开行了一个礼:“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云开打量了一下屋子,背着手神色淡淡道:“这日头都落了好半天了,兰小姐的屋里却还没掌灯,可见下人伺候得不尽心。除了各个院服侍的,你去把所有下人都喊倒兰小姐的院里来。”
俸二低头应是,心里明白,二少爷这是要借题发挥了。
三太太见势不妙,起身整整衣襟若无其事道:“忙了一下午,晚饭都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