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府里的战象毒得一只不剩,往大了说影响战机,往小了说造成了我们与驻军的不睦,哪一项都是灭门的死罪。”
“可继来二少爷什么也没干呀!平日里也是恭谦有礼,他完全是被父兄连累,老爷何不网开一面。”
强巴行礼后插了一句:“佛爷这话对也不完全对,罪人继来是受了父兄的连累,可惩治他的是律法、是祖宗的规矩。老爷大义灭为我等做出表率,佛爷为何又要让老爷破坏这千百年来的律法和规矩?”
强巴这等小角色佛爷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这些和老爷一起长起来的败家子,成日里就只知道斗鸡喝花酒。若当初是厉阳大少爷继位,这里哪里会有他们的席位。他们也就会给老爷拍拍马屁,博老爷几句“涤尽浮华做砥砺。”之类的肉麻称赞。
大佛爷眼皮也不抬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宽宥无辜之人,也能彰显老爷的仁德。”
云开觉得只要是个人就会吹牛,不论这人地位多高。这棍子挨不到自己身上就能慷他人之慨,他希望接下来的议题大佛爷能挺住。
“佛爷怕是忘记了,三老太太几日前还被寺里的女尼带走,到奘房念经消除孟定府的罪孽。府里已经做出表率,她是出嫁女,是我的庶母都尚不可饶恕,继来身为罪人汀来的嫡子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说到这他停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佛爷:“佛爷也别忙着帮他们求情了,我有一重要的事体要和佛爷说呢!”
大佛爷压下满腹的不悦,双手合十眉道:“老爷请讲。”
云开敛了笑,目光威严的扫视座下众人一周道:“这件事不单单佛寺,还与各勐圈的头人们有关。罪人继平毒死了战象,为了不与驻军生嫌隙,那就得另做补偿,可拿什么做补偿着实为难。思来想去,打仗除了武器就是粮草最重要了。我决定,送些粮食给他们。这就需要管佛寺带个头,先捐些米粮出来。”
佛门圣地,设棚济粮是常事。大佛爷也不欲在这事上拂了云开的面子,点头答应道:“这很是应该,不知老爷需要多少米粮。”
云开看着大佛爷笑眯眯道:“一千担。”
听到这个数字大佛爷皱了皱眉,表情平静道:“这个数目不小,但佛寺加上几个勐凑一凑还是能凑得出来的。佛寺平日受信徒供奉,总比勐上宽裕,佛寺就筹措贰佰担。”
云开摇头:“佛爷想错了,我说一千担,是佛寺该出的。”
大佛爷差点又一口气厥过去,也顾不得是不是犯上,面红筋胀的怒视云开:“老爷是抄家抄上瘾了,也想抄了官佛寺么?”
云开一脸无辜道:“这真怪不到我头上,若不是罪人继平手欠,大家何必出这趟血。他惹了这帮大祸,脖子一伸挨一刀就万事不管。可我们这些人还得替他擦屁股,我也很头疼。大佛爷一片慈悲,只当是为这孩子赎罪尽一份力吧!”
底下的郎爷们互相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都觉得大佛爷是因为给汀来求情惹怒了老爷,老爷要整治他。
赎罪?赎什么罪?继平闯祸伏法与官佛寺又有何干?大佛爷满心愤怒,完全忘记了他先前帮汀来一家人求情说的话。他冷冷道:“老爷这么摊牌,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断顿了,拿我们充粮库呢!”
云开长叹一声,满脸忧愁道:“真让佛爷说着了,府里的确是快揭不开锅了。幸好我家印太嫁妆丰厚,我把脸腆一腆,日子还能继续过。”
看着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云开心内冷笑,想打我的脸。我直接就不要脸了,看你们的巴掌往哪里扇?
大佛爷牙都快咬碎了,暗骂这小兔子崽子手段比他阿爸辣多了,他阿爸还知道雨露均沾,他是逮着一只羊就要薅得一根不剩。官佛寺的地位在允相何其之高,历代土司都要多敬三分。在百姓的心中官佛寺的威信比土司府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