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赛,给二叔看茶。”他吩咐一声又继续手上的伙计。细棉沾着马油,擦得十分仔细。
俸小赛奉上茶盏,汀来太爷看了一眼没接,木木的坐在椅子上。他把茶盏放在小几上就退了出去。
云开总算是忙活完,拿帕子擦着手朝汀来太爷笑道:“二叔还记得这把琴吧,蒙琴鼓的蟒蛇皮还是您给我的。阿爸见我天天抱着琴去茶馆耍要揍我,还是您帮我拦着。”
来的路上汀来太爷已经想过最糟糕的结果,以为云开见了他会立即将他五马分尸。可他却笑吟吟的让仆人上茶,还和他聊起了小时候的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事什么药,只能先为儿子求情:“继平不懂事,有什么帐都算在我头上吧,下大牢、砍头,我来就行。”
云开轻笑:"二叔以为,我是想借着继平的事要你的命?”他摇摇头:“继平的祸的确是闯得不小,但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借机为难其他人。我把二叔请来,是想问二叔一句为什么?我阿爸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么狠心连我大哥也不放过。”
一声惊雷在汀来太爷的头顶炸开,他的脸白得发青。握着扶手的手背上全是鼓起的青筋。
看他的表情,云开知道不用审了。就是他干的。
他语带凄凉道:“太爷府的吃穿用度和府里不分上下,阿爸虽然没给你划勐,但每年两个勐的收成、税款是一分不少的送进你府里。我大哥对继平、继来大事小事关心,处处关照,你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对我好?”汀来太爷冷笑一声:“把我圈在太爷府就是对我好么?你们所谓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只不过是怕我去了勐上有了自己的势力会不听话而已。”他冷冷的看了云开一眼:“谁稀罕!好男儿志在四方,谁愿意一直当母鸡翅膀下的鸡毛崽子。”
云开气笑了,反问道:“你现在也算是下了勐了,得偿所愿了舒心么?比在太爷府自在了么?既然偿了心愿怎么头发还白成这样?不是该意气风发在勐上大展拳脚么?天天缩在府里念经干什么?”
汀来太爷低下头不屑道:“拿着我的两个儿子做人质,我还敢做什么?这不,悬在脖子上的刀今天不是就砍下来了么?”
云开摇头叹息:“二叔,二叔,你知道我阿爸为什么不让你下勐么?就是你这个常有理的性子。万事都是别人的错,都是别人对不住你,从来不反省自己。他说你志大才疏,耳根子又软,别人撺掇你几句,你自己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敢跟着人家走,他不忍心你吃苦。如今看来,我阿爸真是没看错你啊!我从小就听我阿爸不厌其烦的讲,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我听进去了,也照着做。我若是不念在和你的叔侄情义,你还能有命在勐上念经?不念在兄弟情义,继平能大摇大摆进象舍下毒?可惜我空有仁善之意,你们却没有感恩之心。”
说到继平汀来太爷的脸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继平年幼不懂事,是我未尽教养之责,所有的罪过我来担。你就放过他吧!”
云开背着手冷冷的看着他:“二叔,你已经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了。我之所以和你说那么多,是想知道你的同伙还有谁?”
汀来太爷平静道:“没有同伙,是我自己干的。我的家人全不知情。”
云开讥诮道:“二叔不是我看轻你,这整件事计划周密,还让勐坎府一府都不设防,事后也查不出蛛丝马迹,还真不是你的脑子能想出来的。我问问你,首要一条,毒药是从哪里买来的?允相所有大小药铺,连摆摊的巫医我都查过,没有人卖过这种毒药。”
汀来太爷表情未变,还是道:“就是我干的,药是跟过路的巫医买的。”
云开盯着他看了一会,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二叔连继来也不顾了,那就这样吧!”他高声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