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双手保持着挽弓射箭的姿势,手中刚弹射出箭的弓弦正在发着清晰的嗡鸣。

“呵”曹汀山咧了咧嘴,垂眸看了看面前一身狼狈不堪的姜离,眼中鄙夷之色尽显:“姜指挥使,要本将说,你这般孬种的模样,如何能保得住皇上?”

姜离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双冰冷如墨玉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曹汀山,抿唇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曹汀山转眼又去看明德帝,连马都没下,只拱了拱手道:“皇上,臣救驾来迟。”

明德帝已完全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死死攥着姜离的衣角,满脸都是恐惧。

姜离弯下腰,安抚般拍了拍明德帝的肩膀,伸手将孩子重新抱回了怀里,此番动作做完,他却忽然往回走了几步,在那猛虎的尸体旁站定,躬身拔出了那根刺入虎腿的箭簇,然后又拔出了插在虎额上的那个箭簇,随即低下头,将两个箭簇放在手中对比,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曹汀山骑在马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姜离,他嘴角微微扬起,一副笃定了他发现不了什么的表情。

半晌,姜离将那两个箭簇收好,缓缓放入怀里,伸手再次轻轻拍了拍明德帝的背部。

“指挥使,可看出什么了?”曹汀山笑道。

姜离眼神闪过一丝戾气,眸中登时多出几番凶狠与杀意来:“曹将军既如此有把握,微臣怎么看的出来什么。”

曹汀山冷哼一声,道:“姜指挥使真会说笑,本将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么。”姜离道,声音像粹了冰:“听不懂便罢了。曹将军,告辞。”

姜离说完,连一个眼神也没递给曹汀山,抱着明德帝,转身便走。

曹汀山戏谑笑着,直到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里,这才一拉马绳,翻身下马,瞧了瞧老虎的尸体,叹道:“幸好有个畜牲在这儿睡觉。”

“是呵,差点便被他们发现了。”突兀的一声应和,曹汀山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壮一瘦两个衣着打扮如侍卫的男子。

“只可惜了,这只老虎,没能咬的死那小皇帝。”两人之中身材劲瘦的那人俯下身瞅了瞅那老虎的尸体,开口道。

若是姜离还在,他定能通过声音发现,此时说话的这个人,便是几个月前,在台州将他几近逼至绝路的两个黑衣人之一。

“咬死?”曹汀山哼了一声,用脚尖随意拨弄着老虎的尸体,四下打量道:“你没见着那姜离护那小皇帝跟护雏儿似的?姜离可是边子濯搁在心上的宝贝,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世子发了疯,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将军,他能做出什么事来?”那人挑眉道:“秋猎的地盘这么大,深山老林死两个人多正常,没人会知道这事儿跟咱们有关系。等他俩死了,让那北都疯狗对着太后撒野,岂不美哉?”

“拾捌。”曹汀山冷冷喝了一声。

拾捌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曹汀山,只见后者脸上神色骤然阴沉下来,他浑身一震,知道自己贸然说错了话,脸上血色尽失,像是极度害怕曹汀山这副模样似的,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垂眸道:“将军……属下失言。”

曹汀山看了看他,眸中寒光毕露,二话不说,对着拾捌胸膛便是一脚,他力气本就极大,这不收力气的一脚直直将拾捌踢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忍着口中的血腥气,咬牙道:“将军恕罪。”

曹汀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掌在拾捌胸膛碾了又碾,寒声道:“用那畜牲吓跑那两人便罢了。边子濯年少时可是北都的天之骄子,如今不过装疯卖傻,你以为他好对付,是想让本将落把柄给他么?”

拾捌咬着牙,唇齿间溢出些血迹来 但尽管这样,他双手也不敢去触碰曹汀山的马靴,只颤声求着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