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垂眸看了看明德帝,复看向姜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今日一事,辛苦指挥使了。”

辛苦?真是讽刺。

他差点就因为怂恿,被谈明和姜回雁当做斩杀文官的利刃。

杀文官那可是开大虞之先例,之后姜回雁想要再拿文官一脉下手,便会更加有恃无恐。如此巨大的一个陷阱,若不是边子濯及时闹了事,还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样。

姜离咬了咬下唇,紧紧握住自己因后怕而颤抖的手,他盯着谈明看了半晌,忽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来,哑声道:“谈公公过奖,微臣应该的。”

“谈公公、都督。”那信使下了马,将手上书信呈了上来,道:“北都旧部被副将秦攸带着,现下正在瞿都城外叫嚣呢,害怕引起骚乱,已经下令将城门关上了,不敢放人进来。”

“怎么回事?”谈明尖着嗓子,厉声问道。

那信使顿了顿,沉声道:“回谈公公,定北军旧部怒批曹汀山在北都大权独揽,飞扬跋扈,有政变之嫌!”

谁也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定北军旧部会聚在一起,不远万里从北都赶来,进京闹事。

身为前罪臣边拓的部下,定北军旧部虽已被纳入曹汀山麾下,但因屡有怨言,闹事也不足为奇,但这次闹事的名头却尤为响亮,以至于让姜回雁不得不重视起来曹汀山作为当年帮姜回雁除掉边拓的宠臣,受封北都,掌管西北及北都两处重兵,此等重要的位置,最怕的就是他佣兵自重。

这是边子濯一贯的手法,曹汀山想利用边子濯和管叔伯推翻姜回雁,边子濯这个难伺候的主儿,自然不会让曹汀山独善其身,遂直接将太后最忌惮他的事摆在了明面上。

谋逆之事为大,太学生死谏废公主一事便落了下风。

谈明速速禀报姜回雁后,禁军四大营全部出动,与定北军旧部于瞿都城外相会,谈明则带着司礼监的人和方裘前往城外,见定北军副将秦攸。

与此同时,世子府也被姜回雁下令严格监视了起来。

姜离匆匆领命,带着锦衣卫的人去了世子府,将世子府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世子府内的下人见姜离带人来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姜离径直推门闯入世子府,走到边子濯的房前,踹门而入。

只见边子濯的屋内酒气弥漫,那人正喝的大醉,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时不时还伸手在空中抓上一抓,嘴里发出些不干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