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而且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没有一个行人。谁在这种时候往垃圾桶里扔伞?还是打开的状态?
窦郁心里纳闷,仔细去看那伞。
伞好像有感应似的,动了一下,稍微往他的方位抬了抬。
窦郁这才发现,那不是一把被扔在垃圾桶里的伞,而是一个撑着黑伞的人。
那人仰头看向窦郁,窦郁也同样看向那人。
对方穿着一身黑,卫衣是连帽的。他戴着兜帽,帽子边沿拉到了眉毛附近,遮盖了全部额头。他还戴了一个黑口罩,把自己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
太诡异了!
心跳骤然就快了起来,窦郁心中警铃大作,汗毛直竖,直觉告诉他捣鬼的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撕了母亲的红囍,杀了妹妹的兔子!做了这种变态的事,此刻竟还敢站在他家楼下,这么张扬放肆地视奸他家窗口?!
那人缓缓抬手,搭上自己右耳处,似乎是准备摘掉口罩,露出真容。
这不是妥妥的挑衅?
愤怒压倒了心中的怪异感,窦郁忍住害怕没有缩回去,打算看看这变态到底想干什么。他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自家遭了怪事,怎能白咽这口气,当缩头乌龟?
那人把黑伞完全扬了起来,任由雨幕落在他身上。然后他彻底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口森然白牙,对窦郁绽开一个弧度巨大的笑。
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窦郁顿时炸了毛!寒意从尾椎直通脊柱窜上头皮,带得头皮阵阵发麻,恐惧的阴影翻涌上来,他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
那他妈的是陈棋绅!
Chapitre.7
一头灰狼追我到底,
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上;
他的贪婪点燃树林,
他搜捕觅食,比太阳更威严。
……
窦郁浑身的血液都快逆流了,悚然导致呼吸不畅,本能地萌生出逃跑的欲望。他“唰”地一下在窗边蹲下,把自己完全隐匿在窗台之后。
深秋季节的北方已经开始供暖了,他紧挨着热烘烘的暖气片,愕然地睁着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手掌撑在窗台上,被从窗缝透进来的冷风吹了很久,现下凉得阵阵发寒。
太反常了!陈棋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他因为之前的事情对陈棋绅有阴影了,所以杯弓蛇影,看花眼了?
有种杀人犯就在家楼下的感觉……
窦郁蹲在自己书房的窗子旁边,门虚掩着,外屋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稍微给他壮了壮胆。
妈的,就算是变态又怎样?他怕什么?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呢!应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把变态抓住问个清楚啊!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要偷窥他家?
窦郁咽了咽口水,立刻就鼓起勇气站起来跑去书桌旁,从笔筒里抽出一把长约十公分的裁纸刀,决定速战速决下楼抓那变态。
经过窗口时他没忍住,攥着小刀又往楼下看了一眼。
楼下空无一人。
垃圾桶、秽物、黑伞、好像是陈棋绅的变态,都不见了。在他奔去桌边拿刀的短短十秒之内,全都消失了。
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幻觉!他明明亲眼看到了!
窦郁脸色铁青地打开窗户,冒着雨直接把头伸出窗外看。
雨默默下着,冲刷着树坑里的泥土。对面那栋楼的一排院子朝着这边,摧枯拉朽的褐色藤蔓缠绕在一丛丛尖刺状的黑铁围栏上。两栋楼房之间是停车位,零星地停着几辆车,它们原本就安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刚熄火或者要起步的迹象。自家单元门边停着几辆被水浇透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