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珊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才缓缓打出三个字：“我在呢。”

第二天上午，陆知恒的办公室里。

助理一边念着舆情监测报告，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陆总，有点不对劲。昨晚的事已经上热搜了，陆知恒年会力捧前女友，魏芊宁拍卖打脸顾问。”

“评论区都在说您打压老员工，现在风向对我们很不利。”

陆知恒皱紧了眉：“谁在带节奏？”

“暂时查不到具体源头，但传播速度太快了，像是有人在背后推。”

陆知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程以珊。

可他又有些难以置信。

三年前，她还是个连当众说话都会紧张的新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扭转舆论？

他点开微博，首页果然全是相关的词条。

他往下翻着评论，越看脸色越沉。

其中一条高赞评论写着：

“程以珊以前在陆氏被压得太狠了吧？每次出事都是她挡在前面，结果连个正式名分都没有。现在能出头，全靠自己硬撑。”

下面还有人附和：“陆总这次是真的翻车了，怪不了别人。”

陆知恒关掉手机，心里第一次泛起一种莫名的荒凉。

第4章 4

临川市的冬天没有雪。

但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割得生疼。

程以珊拎着刚打印好的辞职信，从打印室出来时，正好撞见从茶水间走出来的魏芊宁。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

魏芊宁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裙，妆容精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起来温婉又无害。

“程顾问，”她先开了口，语气轻快。

“昨晚你拍下来的那块表，确实挺别致的，没想到老物件也这么值钱。”

程以珊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声音淡淡的：

“有些东西的价值，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魏芊宁弯了弯嘴角，走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了些：

“当然，也有靠情分衡量的。”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但情分这东西，得有人认才算数，你说对吧？”

说完，她没等程以珊回应，就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程以珊捏着辞职信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

她没心思跟魏芊宁纠缠，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能听到里面陆知恒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冷静而不容置疑。

“魏芊宁下周的杂志封面必须按时出片，我不希望再看到昨天那样的热搜。”

“还有，策划部那边盯紧点，别让外包团队乱插手核心内容。”

外包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程以珊在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陆知恒回头看到是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扬了扬下巴。

“进来。”

程以珊把信封放在他桌上。

“辞职信，按流程走，两周后可以完成交接。”

陆知恒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没动。

“你想清楚了？”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合作，而不是一个合作了两年的人要离开。

“想清楚了。”

程以珊站得笔直，脊背挺得像一根弦。

陆知恒拿起信封，看都没看，直接撕成了碎片，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纸屑散落在桌面上，像一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