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难下决定的事,因为若要?提出分别,就不仅仅是与师岚野分别,还有数不清的糖棍、各种菌汤、美味的食物,妥帖的照顾,太多?。
师岚野将她的衣服在竹竿上展开,“你?说?我的性子太弱太窝囊没用,若离开了你?又会回去受欺负做苦力。”
这倒是她会说?的话。沉云欢在心中?认可,脑中?好像也隐约浮现了对?这些话的记忆,当下就相信了师岚野的话,道:“那后来呢,我又说?了什么?”
师岚野转身,朝阳洒下来,满院的金光灿灿,他的黑眸看着沉云欢,淡声说?:“不会分离。”
沉云欢对?这话很意外,“什么?”
“你?说?我们不会分离。”师岚野对?她说?:“因为在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而你?也有太多?不舍的东西。”
这个念头对沉云欢来说很陌生,她当即怀疑起来,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攥着筷子,就这么皱着眉沉思,“我真?那么说??”
师岚野隔着半个院子静静看着她,一时也没有说?话。她已经全部忘记了,师岚野认为这就是她那个太喜欢听夸赞的陋习导致的,如?若不是因那些人虚情假意的赞誉,她就不会喝那么多?酒,从而就不会神?识不清,忘记昨夜的事。
他昨夜将沉云欢抱上床之后简单擦洗手脸,随后只是出去站在院中?冲洗身体的功夫,沉云欢就醒了,叠声叫喊他的名字,一声声透过门板传出来。师岚野穿上裤子,擦着身上的水推门进屋,就看见沉云欢坐在床榻边,一派要?下床的架势。
但脚是刚洗干净的,师岚t?野走到?床榻边,握住她的脚将她推回床榻里,询问她怎么了。
沉云欢没有应声,只是用双臂黏黏糊糊的纠缠上他的脊背,顺着臂膀搂住他的脖子,还很妥帖地在他身上找了个位置,把脸颊贴上他井水冲洗过的冰冷皮肤,浓黑顺滑的卷发大片披在他白净的皮肤上。
师岚野脱掉鞋子上榻,就听见沉云欢醉醺醺地呢喃,“不想分别。”
他将沉云欢拥入怀中?,“我没说?要?走。”
沉云欢体内的燥热被安抚,又开始迷迷糊糊想睡,嘴里却说?着没说?完的话,“糖棍、菌子、糯米糕……”
如?数家珍一般,到?最后昏昏沉沉睡去,师岚野也没从她的嘴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听到?放在桌上那把无鞘墨刀的名字。
他上前将沉云欢手中?的空碗接下,拿到?井边清洗。沉云欢慢悠悠凑过来,还想再跟师岚野商议一下分别的事,却还没等开口,就见师岚野忽然从腰间的锦囊中?摸出一块玉牌,正散发着白色淡光,嗡鸣作?响。
那是先前在鬼村里奚玉生给她的传话玉牌,五月上旬的时候奚玉生用得频繁,总是带着宋照晚来小院做客,到?了下旬就彻底安静下来,许久没有发出过响动了。
沉云欢将玉牌接过来,按住中?间的琥珀石,就立即传来奚玉生的声音,“太好了,没想到?还能用,云欢姑娘是你?吗?”
沉云欢应道:“奚公子何事啊?”
奚玉生平日里温和的语气此时变得沉重,说?道:“云欢姑娘,方才师兄接到?消息,驻守鬼村探查的天机门弟子全部遇害,汴京城的郊外恐怕不安宁,你?们要?当心。”
沉云欢眉眼一沉,霍然起身,“你?们现在要?去鬼村?”
奚玉生道:“师兄要?带人去探寻究竟,我也同去。”
“我也去。”沉云欢当机立断,又朝师岚野看了一眼,改口道:“我们也去,鬼村汇合。”
二人关于“分别”的商议暂时告一段落,沉云欢拽着师岚野出门,前去鬼村。
到?了那地方之后,就见除却满地碎掉的封路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