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她自己。
常心艮没再多言,见沉云欢一直失神后便起身?告辞,让她再好好想想。沉云欢匆忙起身?送了几步,走?到门口她喊住常心艮,道:“常姨,你?为何戴着?面具?”
常心艮道:“年少时被大火烧伤了脸,留下了满脸丑陋的疤痕,不得已才遮了面,你?要看吗?”
沉云欢点头,说要看。
常心艮的手伸到一半,却突然改了主意,说:“日后再看吧,免得吓t?到你?。”
她说完便抬步离去,沉云欢站在门口以目光追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才后退两步将门给闭合。房门一关,整个房间就安静下来,师岚野的沉默比往常更甚,甚至显出了几分反常。
沉云欢心里清楚得很,师岚野一旦反常,那便证明?有情况发生。
她在桌边坐下来,烛火摇曳,桌上投下的影子也?跟着?晃,良久的静默之后,她才开?口:“我五岁拜入仙琅宗;八岁就跟着?同门师叔下山除妖;十岁参加仙门问道大会,打败了当时被誉为‘剑王’的得意弟子;十二岁杀百年老妖;十五岁参加春猎会夺魁,十六岁夺魁,十七岁夺魁,十八岁夺魁,我在春猎会连着?四年居于榜首,我的不敬剑也?曾在天下灵剑榜位居第一,任何仙门弟子见了我,无不敬我三分。纵然我灵力尽失从?头再来,也?一样令天下人畏我沉云欢之名?讳,人间千百仙门,再是如?何天赋卓绝的弟子,也?都是被我踩在脚下……”
她在细数自己的生平,那些被天下人所赞誉的往事,那些将她推上山巅的荣耀。
方十八岁的沉云欢,已经是人界所有仙门弟子望尘莫及的存在,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是高悬万丈的云。
师岚野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从?前说起这?些,她的眼角眉梢总是藏着?得意之色,虽然一副“这?不过是寻常”的模样,但是没有夸赞是不行的,一旦被她发现这?些荣耀没有换来赞誉,她就会立即翻脸,明?里暗里给人摆脸色。
然而此?时她的神色里却并无得意,细细看来,还有些惶然。但是得到夸奖理所应当的,于是师岚野应声道:“滚滚尘世人才辈出,十年一神童,百年一天才,千年一个沉云欢。”
往常每一次沉云欢听到师岚野的夸赞,都会喜笑颜开?,今次却表现得截然不同。她忽而将手指头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了又咬,眉头微微皱着?,眸中是抹不开?的迷茫和焦躁。
“不行……不行,还不够……”
师岚野问:“什么还不够?”
“你?没听到吗?”沉云欢道:“她说希望我的血液里是爱恨情义,胸膛里要有一颗热腾腾的善心,可是这?些我都没有。”
她的牙齿实在尖利,不过几下,手指头都给咬破了,殷红的血溢出来,染得她的唇瓣像涂了胭脂一样,烛光映照下的脸变得艳丽。她却像毫无察觉,仍持续着?无意识的动?作。
师岚野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倏尔抬起手,动?作轻缓地将她的手指拔出来,指头正往外?滚着?饱满血珠。
他抓着?沉云欢的手,然后低下头,将她那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指头含在嘴里。
师岚野的身?体是凉的,骨头是冷的,是炎炎夏日里,沉云欢必须挨着?才能睡着?的冷血生物。可他的口腔却是热的,好像比沉云欢身?体里的神火还要滚烫炽热,湿润的舌尖舔在她的伤口,让她骤然如?同被炭火烫了一下,惊醒般想要抽回?手。
但师岚野修长的指节和掌心迸发出沉云欢都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她的手被牢牢抓住,无法逃脱地被他吸吮着?指尖的血。
沉云欢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
师岚野在穿着?粗麻布衣,沉默寡言地劳作时,不论?是给沉云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