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怕是没看明白?,但沉云欢习剑十几年,自然看得一清二楚,虞嘉木方才只用了一剑,就?像串糖葫芦一样,把这几人的脑袋削下。因动作实在太快,皮.肉分离的速度都没追赶上剑刃,所以待他坐下之后,伤处的血迹才慢慢涌出来,且不是以喷溅的方式。
连顾妄都看直了眼,微张着嘴巴一时没缓过?来劲儿。
尸体倒在地上,被削得极其平整的断颈不停往外淌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依兰冲后院高喊了一声:“当家?的,出来收拾一下!”
少顷,便有?一个十分高壮的男子从?后院出来。他的身量瞧着超过?了十尺,膀子健硕,门框险些容不下他,还?得矮头侧身在进得来,甚至走路时都隐隐震得地面轻颤。
他提着木桶,将地上几人的头颅收起来,再将尸体像收拾被褥一样叠起来,往肩上一扛就?这么给?拖走了。依兰提着水来清理地面的血迹,显然对此状习以为常,叹气道:“各位贵人,打打杀杀是这里常有?的事?,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容我劝各位一句,外头的黑雾还?不定什么时候散去,一个屋檐下还?请互相多包容,别砸了我这小客栈的生意。”
大堂较之方才安静许多,再无纷杂的议论声,众人皆低头吃菜喝酒,更?是不敢再直视沉云欢这边的几人,只得用余光偷偷张望。
沉云欢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气氛,搬着凳子在边上坐下来,问道:“老板娘,这桑氏和虞氏究竟是有?什么过?节?”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依兰刚要细说,却忽而被敲门给?打断了话。由于大堂已经十分安静,再加上客栈的门早已锁住,拴上了锁链,这么一敲,连带着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客栈里显得极是突兀,引得所有?人同时转头,朝门的方向望去。
敲了几下后,声音突然变大,像是外面的东西开始撞门,惊得众人发出低呼声。
顾妄见依兰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开门的样子,道:“外头有?人,老板娘,你还?是将门锁打开吧。”
“不成?!”依兰脸色严肃,沉声道:“黑雾一现,人妖不分,谁知道外面究竟是人是妖,不可开门冒险。”
撞门声仍在持续,外头的人似是非常着急,隐隐约约伴着细微的呼喊声。无人说话,似都打算袖手旁观,但顾妄自是不能?见死不救,道:“你只管开门,若是妖邪,我杀了便是。倘若是个人,你拒之门外岂非害人性命。”
依兰听闻,转而又看了看虞嘉木,显然方才他一剑杀了几人的身手也叫人多了几分信任,她点点头,去柜台后面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门只开了一条缝,呼啸的风便裹着黄沙争先恐后地往里窜,随后依兰看见门外有?两?人,动作飞快地拽着人拉进来,“砰”地关上了门,利落地重新锁上。
风声停息,周遭又静下来,就?看见来人一高一矮,满身黄沙,像是在风里走了许久。高个子的男子身体发着抖,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没有?神智的傻子,嘴里不停地发出无意义的“嘿嘿”声。稍矮的那个像是个少年,有?一头胡人的卷发,眼睛蒙了布,面容脏兮兮的,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闷头往地上一栽,晕了。
众人只看热闹,无人上前来关切,顾妄只好自己上前,检查那高个子的男子。戴面具的女子紧随其后,蹲在少年身边抬手摸他的脉搏。
那男子神志不清,口不能?言,问了几句话丝毫没有?回应,顾妄将他周身粗略检查一番,未见有?明显外伤,却在他腰间?发现了一块玉佩。顾妄摘下来一看,神色一顿,转头望向沉云欢。
这一眼显然不是随意乱看,沉云欢轻挑眉尾,“怎么?”
顾妄不语,将玉佩抛来,被她接住,翻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