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他的声音,玄又脊背不自觉的挺直,似是又回到了在紫宸殿上那个不近人情且杀伐果决的玄帝。
“天色不早了,徒儿为您同这位主君安置了营帐,您看现下,是否去歇脚?”
玄又下巴微扬,“带路。”
长风裹挟着黄沙拂过,入了夜的边关只能闻见几声被拉长的鹰唳在旷野回荡。
先前就已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军营中的少卿转头,一眼望见迎面走来的玄又同弦锦。
见着二人自眼前行过时,眼中不免含了几分诧异,待到那四帝子走后,这才化作清风跟着二人一道飘进帐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一踏入营帐,少卿便一吐心中疑惑。
“我瞧你二人同那四帝子关系不同,应当是较为亲近,可他现下分明是个凡人,忆不起上界的事儿,你二人同他之间,到底是出了何事?”
玄又抬眼望了她一眼,摆了摆手,面色如常。
“无事,我收他为徒了。”
但听此言,少卿嘴角微抽,扭脸去瞧弦锦,却见她指尖青光闪过,正与天后传音。
少卿心下登时恍然她早就知晓这些个事儿,支吾半日才冒出一句,“诡计多端。”
玄又晃着脑袋驳回去:“非也,这叫足智多谋。”
少卿翻了个白眼,“我瞧你这应当是心思深沉。”
闻言,玄又嘶了一声,四下环顾,寻了本兵书扔出去,却只听见兵书落地的声响。
再抬头,原地就已没了少卿的身影。
算她跑得快。
玄又一面嘀咕,一面朝还在同天后传音的弦锦而去。
可她立在弦锦跟前半晌,都未曾见着面前的人分了个眼神给她,玄又心下倒也无半分挫败,只仍旧安静地立在她身前的烛火旁,落下一小片黑影。
良久,待弦锦指尖的青光消逝后,她侧目一瞧,就见玄又挪着步子缓缓地贴到自个儿身侧。
“你这是想作甚?”
仍旧沉浸在自个儿偷偷摸摸世界里的玄又陡然间闻见弦锦的询问,真真是被骇了一回。
可玄又再抬眼时,面色却依旧如常。
“我不过是想偷听些天后同青阳陛下的小话,不承想,青阳陛下这般警觉,竟叫你发现了。”
听她这话,弦锦抬眼瞧了她两眼,见她目光不大敢同自个儿对上,心下顿知她说的定不是真心话。
蓦地,弦锦不免忆起适才少卿同她斗嘴说的那些个话,唇边不自觉地扬了笑,学着少卿的语气道:“玄帝陛下真真是心思深沉。”
此言一出,玄又登时炸毛:“弦锦!我分明就不是这般如此!”
弦锦挑眉,顺着她的话说,“不是这般如此?那是甚么?足智多谋?”
“说的不错,我自然是足智多谋。”玄又臭屁抬头,鼻子出气。
见她那副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模样,弦锦不置可否地耸肩,。
瞧着她那副敷衍的神情,玄又哼哼两声,委屈地上前两步贴着她坐下。
方一坐下,就见弦锦掌心抵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想了许久,施施然道:“我依稀记得凡世有个词,应当是叫自恋。”
听得这话,玄又倒是难得地未驳回去,只换了个坐姿,背对着她,浑身上下都传递着一股不大想理她的意味。
倒是弦锦望着她那双耷拉下来的虎耳朵,上头细小的白色绒毛因着烛火的映照,反出了几分橙光,瞧起来就是暖呼呼应当是极软的模样。
弦锦有心逗她,也不出声,只往前探了探身子,本欲探手去摸上一摸,临近了,却又变了心思。
她悄悄地向那双白虎耳尖吹了一气,却见那虎耳朵抖了抖,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