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出门都会被人说她是卖女儿的毒妇，说她的女儿差点因为她搭进去一辈子。

她住进了一家养老院，除了平时盛景扬会来看她，黎沁月每个月转给她的钱也都是通过的匿名账户。

她不知道她还住不住在那，也没脸再去找她。

身体也每况愈下。

每天几乎都要吊水喝药，尽管盛景扬已经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但还是无济于事。

她这一生也是作孽的一生，被家暴，等到丈夫暴毙之后，就把所有指望倾注在了黎沁月身上，但从未想过，她也是那段婚姻的牺牲品。

她从她身上索要的太多了，直至将她推入深渊，也将她彻底推远。

整天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每每看着窗外景色更迭，她都在心底默默和黎沁月说着对不起。

而深夜，她就会为她虔诚祝祷祈福，希望她往后的日子，能够顺风顺水，再无苦痛。

黎妈就这样日复一日从无间断，直到她彻底闭上眼，窗外已是深秋。

25

黎妈的葬礼就定在十一月。

黎沁月连夜带着慕明宇从蓉城回来，却正值梅雨季节，雨下个不停。

葬礼定在城郊，盛景扬办的，也还算体面。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都是黎沁月能叫上名字的。

她倒是希望能在这遇到盛景扬，这说明他将她的母亲照顾得很好。

那是她对于他唯一的要求。

礼堂不算大，进去的时候母亲的遗相就摆在正中央。

黎沁月朝里走进，才看到母亲的遗体就这么躺在那，没有笑，也没有泪。

慕明宇就这么搂着她一一祭拜过去，等到了灵前，他也替黎沁月下了跪。

连着几个头也是他跟着磕的。

黎沁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也没想到慕明宇能为了她做到这份上。

她很感激。

一些宾客坐在一起，竟在那讨论起了她妈和她爸是怎样的情天恨海。

黎沁月无意去听，只是默默走完流程。

滑落的那一滴泪也被她迅速擦掉。

有些时候，她只当之前的那个黎沁月死了。

但现在，那个亲生母亲死了，她竟不觉得有多么难过。

盛景扬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意外。

他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身形相比之前更显瘦削。

看到黎沁月的一刻，他垂眸顿了顿，才朝她走了过来。

“对、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她。”

盛景扬愧疚地说，说完他就给黎沁月深深鞠了个躬。

黎沁月扶起他，“不用太自责了。生老病死，岂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了，谢谢你。”

盛沁月看着他，面容更显憔悴。

“这些天没睡好吧，这里交给我和明宇就行，你去补补觉吧。”

她安慰着他，至于他所做的一切，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没事，我看着他们办事也才放心。”

盛景扬这样说着，她也没好意思再劝。

三个人就这样并排站在灵前，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盛景扬才开口，“盛沁月，你还恨我吗？”

“不恨了。只是惋惜。”

说完，便匆匆将脸撇去。

慕明宇没有插话，只是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了拍，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吧，我在。”

短暂停顿之后，黎沁月才放声痛哭起来。

盛景扬和慕明宇就这样守在她身边，谁也没有再开口。

葬礼结束的时候，盛景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