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皱眉凝着他的脸。

他也坦然地和她对望，眼里是真心实意的迷茫和不解。

林雨薇心里却五味杂陈。

原来，她那五年经历的所有，真的完完全全被漠视了。

她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进来。

她就应该熄灯睡觉，让他冻死在外面。

他喉结滚了又滚，像是犹豫许久，才吐出两个陌生的字眼：“雨薇……”

雨薇。

真可笑，他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叫她名字，竟然是在离婚六年后。

林雨薇拢紧身上的毯子，陷进单人沙发里，看向傅以坤的目光难免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傅以坤，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知道离婚的原因，恰恰就是我们离婚的原因？”

傅以坤身形僵了一瞬，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迷茫。

他总是这样，优渥的出身，成功的事业，精明的头脑，让他在处理一切事务时都游刃有余，同样也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好像，无论事物如何发展，最终都不会脱离他画下的轨道。

或许，林雨薇是为数不多的意外。

不知怎的，她的眼眶莫名发热。

但她很快调整了姿势，压下了心头那股酸涩。

“傅以坤，离婚之前，我跟你说过很多次。”

“我说，既然你和佳梓都那么喜欢柳妍妍，那我同意离婚，同时我也会放弃佳梓的抚养权净身出户。”

“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划到佳梓名下，算我这个不讨喜的妈妈，留给他的抚养费。”

“这些话，我一五一十地跟你说过。”

说到这里，林雨薇双腿交叠，俯身倾向傅以坤。

“可是傅以坤，你有印象吗？”

傅以坤捧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用力，眉头蹙起，像是努力地在回想什么。

可他眼中的茫然出卖了他。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雨薇当然清楚这个结果，因为他从未认真听过，林雨薇作为妻子时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时的林雨薇对他来说，是名义上的伴侣，家庭里的育儿嫂，柳妍妍的保姆。

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

她莫名起了恶念，她不想让傅以坤这么好过，可转念一想，无论她做什么，应该都伤害不了他。

毕竟，他从不在意。

这次之所以执拗，或许也只是因为她的“脱轨”打破了他的“权威”。

而他，太喜欢掌控一切了。

傅以坤垂着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的歉疚。

“抱歉，我实在不记得你说过这些话，或许当时我在忙，可这就是你和我离婚的原因？”

“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林雨薇喝了一口咖啡，在昼夜不分的冬日，做好了跟他打持久战的准备。

她挑眉笑道：“哦？”

“那你每晚回家时，衣服上的香水味呢？”

“这个理由，够不够让我和你离婚？”

傅以坤神情一滞，他好像终于捕捉到了林雨薇话里的矛盾点，但又像是感觉不可思议似的摇头。

“……柳妍妍？”

“你是因为她才跟我离婚的？”

傅以坤语气里的诧异更浓了。

仿佛因为柳妍妍离婚，比因为他从来不听林雨薇说话离婚更离谱。

而林雨薇只是喝着咖啡，淡漠地点了点头。

“是啊。”

“你每天回家都带着柳妍妍身上的香水味，佳梓张口闭口都是想让妍妍阿姨当他的新妈妈。”

“难道我还要继续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