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涯絮真想大喊一句自己知道摔泥巴坑的赵千帆是什么样,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就剿匪这事来看,清风做的很好,不说做出什么贡献,至少拔出了阿偏心中的一根大刺。
众人正想象着那少年幼时的神勇模样,忽听得人群中谁叫道:“嘿!来了!”
一声嘹亮马鸣由远及近,接着是鼓点般密集飞扬的马蹄声,红色城旗被风鼓动,像是扯开一角太阳,有些炫目。接着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英姿飒爽,身量挺拔,一身劲铠,十足意气风发。
他骑着马,远远飞奔过来,猛扯缰绳,马前蹄高扬起,在众人欢呼声中停下。裴涯絮正想着这玩意为什么要停在这里,向左边一看,更加迷茫。
阿偏就站在她身边,正仰脸望过去,目光是少有的温柔。
赵千帆束着高马尾,脸上还有来不及擦去的血,浑身热气腾腾,双眸亮的惊人,朝着马前的少女道:“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嫁于我吧,阿偏。”
众人安静一瞬,而后爆发出惊天的欢呼,被簇拥的少女只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裴涯絮在原地站了一会,脸上的表情从迷茫过渡到震撼,又缓缓变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空白。
她迟钝的琢磨,这俩人什么时候连上线的。
她绞尽脑汁的回忆,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去年冬日某天,自己刚理清心思那会,就发现了赵千帆和阿偏都有喜欢之人的现实,那个时候她没深想,现在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不过还是震撼万分,毕竟大家一同长大,她可是亲眼看着这俩人吵架吵的不死不休,甚至动手的模样,虽然是赵千帆单方面挨揍,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最后能走到一起的样子啊?
仔细想想就又释然了,阿偏渐渐长大,没了小时候那股猛劲,越发温柔,人也漂亮,赵千帆那小子会动心也不足为奇,就是太便宜他了!
裴涯絮挤在人群里,心道:真是让这小子出尽了风头。
不过替他们二人开心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之下就和允姨说了心思,她觉得自己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能风光无限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说一句,嫁给我吧。
裴涯絮端起杯盏,喝了口茶水,抬眼看向对面那桌。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允姨的背影,她正注视着那边的新人,唇角微微勾起,鬓边夹着一截浅色茶花枝,那是自己今早摘下来送给她的。
裴涯絮正瞧着,耳边一阵热闹,原来是敬酒敬到了这桌。
艳红逼近,一桌人瞬间哗啦啦站起来,几乎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加上几位要好的同窗,围了两三大圆桌,皆举杯在身前。
裴涯絮捏着杯盏,眯起了眼,这些人平日里瞧着都熟悉,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现下妆了模样,夜色一拦,灯火朦胧,竟看出几分陌生意味,云里雾里,不知道都是谁了。
赵千帆喉咙被酒堵的含糊,却还记得絮叨裴涯絮两句,说:“老大啊,你也要快点动作,别到时候大家的娃都凑一桌打麻将了,只有你一个还在琢磨怎么追人呢。”
阿偏捣了他一肘子,把藏在袖子里的绣球拿出来塞进她手里,眼珠轻轻滑到眼尾,像是看了身后的某人一眼,压低嗓音道:“老大,祝你早点追上允姨。”
这几声老大叫的,让裴涯絮一下忆起了北桥的草棚宗,绚烂的童心赋予破烂草棚不一样的记忆,若是现在回去看,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裴涯絮握紧小小的绣球,和着眼角的酸意一起咽下酒水,笑道:“要是赵千帆这孙子敢对你不好,来我这,老大还罩着你。”
没成婚之前,裴涯絮还在琢磨他俩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就去问了赵千帆,结果这玩意说,在他和妹妹被匪徒绑走那年,他二人在那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