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讯微微睁大了眼,一开始从教书先生那里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儿子真的说那种辱人的话了,气的想立刻把这儿子丢进河里,这会听见不太一样的话语,冷静一些了,温和道:“小姑娘,是真的吗。”
裴涯絮点点头,她虽讨厌东方如玉,但也不愿冤枉他,毕竟他们之间最大的过节也就只有今天了。怕东方迅不信,又将打架的原委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东方如玉像是不敢相信她会帮自己说话,瞪着圆眼睛瞧着她,手指下意识扣着雪地。
东方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是他冲动之下冤枉自家儿子了,便伸手想将他扶起来,歉然道:“如玉,是爹不好,没了解清楚就责怪你。”
东方如玉哼了一声,避开东方迅搀扶的手,自己爬起来,站在一边,别过脸。纪雁回瞧他样子,心有不忍,走上前去,帮他拍了拍脏皱的衣袍。东方如玉看着她动作,一时怔住了。
东方讯有些无奈,伸出的手又收回,负在身后。他平日政务繁忙,鲜少和儿子相处,根本不知该怎么日常交流,更别提遇到这种情况,正发愁时,又想起了什么,向裴涯絮道:“这位小姑娘,你方才说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笔袋,可以告知叔叔,那个笔袋是在哪里买的吗?”
既然自己儿子是因为那个笔袋去找人的,那么要是能买来差不多好看的,应该就消气,东方迅是这么打算的,谁知裴涯絮听了这话,却是犹豫了许久。
纪雁回这时道:“笔袋,什么笔袋?”
这下是瞒不住了,裴涯絮一咬牙,十分不舍的将那白鹿笔袋从包里拿了出来,小声道:“是允姨送我的。”
纪雁回一见那笔袋精美的样式和锈线,便知恐怕价格不菲,立刻向梅问柳道:“柳妹妹呀,怎的送涯絮那么贵重的东西,这孩子也不懂事,直接就收下了。”
温悯生笑道:“不算贵重,是我自己做的,没关系。”
纪雁回摸了摸口袋:“不行,就当做是我跟你买下的吧,多少钱。”
外头还下着小雪,在温悯生肩上落了一层,裴涯絮踮起脚尖,帮她拂去了那雪花。温悯生瞧了她一眼,又道:“真的不用,纪姐姐,这样就生分了,况且牙牙经常陪我一起来看店,就当做是给她的报酬。”
裴涯絮又跑到纪雁回身边,给她揉着脊背,纪雁回又看了眼那笔袋,还是觉得太过珍贵,拎着钱袋要数钱,两厢推辞下,东方迅忽然道:“在下唐突,不如由我来出钱吧,我买两份,能劳烦这位姑娘再做一个吗。”
东方如玉眼睛亮了亮,裴涯絮动作一顿,扁了扁嘴。
温悯生闻言,余光里看了看裴涯絮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应了:“可以的。”
裴涯絮收回手,溜到温悯生旁边,拽了拽她的袖子,看样子是有话要说,温悯生抿着唇,俯身侧耳过去,听得小姑娘细声细气说着:“别给他画...”
温悯生没听清后面一句:“什么?”
裴涯絮跺了跺脚,又凑近了些,双手搭在她肩上:“我说,不要给他画白鹿,画什么都行。”
温悯生笑了笑,看着近在咫尺之处的小女孩,虎牙尖尖,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水润润,故意问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她居然还问自己为什么!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裴涯絮早就知道白鹿这个图案对允姨来说是特殊的,也是最重要的,往往只会有一个,那么只能送给自己,怎么说她也是这附近跟允姨最熟悉的人啊!
裴涯絮磨着牙,眼里全是愤愤:“你画这么多白鹿,就不珍贵了。”
温悯生忍笑半天,还是没忍住,眉眼舒展,唇角扬起。裴涯絮在极近的位置又看到了一场梅花盛开,一时怔住了。只见允姨直起身,温热的掌心在自己肩头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