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火急火燎的回去,大夫还在门前打量这从未见过的灯具店,裴涯絮开了锁,两人进去了,一眼瞧见了躺椅上的人。大夫几步走过去,摊开药箱,翻了张薄布垫在她腕上,而后伸出三指搭在脉间。裴涯絮点起几盏灯,也凑过去蹲下,紧张的看着。
把脉之后,大夫心中有了定论,收回手,摸了摸下巴,打量她面色。
裴涯絮紧张的等待他发话,只听到片刻后他道:“这姑娘挺好看的。”
裴涯絮一口气没上来,拽了拽他袖子:“叔叔!”
大夫笑了笑,拎起薄布折了折塞回箱子:“无他,睡着了而已。”
裴涯絮一怔:“睡着了?”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方才还闭着眼睛的人,现下慢慢睁开了,眸中水汽氤氲,显然睡意还浓。温悯生揉了揉眼,看到一个陌生人蹲在自己面前,瞬间清醒些,坐了起来,原本搭在肩头的外衣滑下,她低头看看,认出这是牙牙的衣服。
裴涯絮见她醒了,瞬间放下了心,一口长气出来,凑近些:“你还好吗,允姨。”
混沌的脑海逐渐飘起断裂的记忆,温悯生看了看她,又瞧见那陌生人手中的药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撑着扶手站起来,拍了拍裴涯絮的肩膀:“没事,别担心我。”
她伸手在柜台下摸了摸,向那大夫笑道:“不好意思,我最近休息不太好,会有突然睡着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其中有些误会,劳烦您跑这一趟,不知大夫您的诊金是多少?”
大夫显然被这恭敬有礼的态度取悦了,拎起药箱背着,看了看货架上的灯笼:“在下反正也只是随便看看,你又没怎么样,就不收诊金了,不过你这店里的灯笼,可否给我一个?”
温悯生示意他可随便挑选,那大夫便按着药箱,左右看了看,最后挑了盏小白狗,就要回去了。温悯生将那件外衣又好好的披回裴涯絮身上,拎着最亮的那盏要送他回去。裴涯絮贴上手掌,能感受到衣服上残留的温度,也跟上了。
送人回那小茅屋,大夫站在门前,向温悯生道:“最近可要多多休息,突然睡着,许是气血不足,再不注意,小心身体越来越不好。”
温悯生谢过,大夫最后和她们打声招呼,叮嘱着回去要注意,便进了门。温悯生转身,领着身边孩子一步步往回走,笑道:“这么远的路,你是跑过来的吗?”
裴涯絮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又往前行了片刻,温悯生侧首望过去,才发现她脸上几点晶莹,一惊,停住脚步:“怎么哭啦,是不是吓着你了?”
裴涯絮擦擦眼角,伸手将温悯生的衣服拉的紧了些,闷闷道:“赶紧回去,你不冷吗。”
温悯生换了只手拎灯,另一只手揉了揉裴涯絮肩头,稍稍加快了脚步:“好,先回去。”
走到门前,才发现院门居然已经关了,裴涯絮上前两步推了推,里面已锁上,想起上回纪雁回说的话,恐怕这会就没等她,以往这种事情,她从不会委屈,可现在她站在门前,又要掉眼泪。
温悯生走到她身边,看着紧闭的院门:“这...你娘亲怎么把门关上了。”
裴涯絮揉着眼:“她说回来的晚就不给我留门了。”
温悯生看她红着眼,又放缓了声音,微微弯下腰:“你娘亲知道你在我这里吧。”
裴涯絮点点头,温悯生又道:“那你来我这边休息吧。”
裴涯絮一怔,抬头看过来,眼圈还是红红的,像只凶巴巴的兔子。温悯生轻轻笑了声,指尖揉揉她眼角,而后顺势搂着她肩膀:“走吧,不过你娘亲对我也太放心了,就不怕我是人贩子。”
裴涯絮嗅着极近的冷梅香,道:“我娘亲说你是好人。”
温悯生笑的手都在抖:“好好好,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