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涯絮没敢说出自己的计划,害怕母亲会担心,便只是道:“我的剑削好了,想再练一会。”
纪雁回笑了笑,转身进屋,拿了块布出来。裴涯絮这剑是赶制出来的,来不及打磨,上头还有一些倒刺,若使用不当,恐会扎进肉里。雁回拿起看了看,将手中的布在剑柄处缠了两圈,又拿红绳系上,倒真有那感觉了。
“穿厚点,别冻着。”纪雁回给她整了整领子,便回屋歇息去了。见她没多问,裴涯絮松了口气。
实际上,娘亲即使真的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拦着她,顶多叮嘱一句要注意安全。从小到大,娘亲对自己的事情都不过多去问,其他家长辈不让孩子们做的,雁回往往也不会限制她,争取给她最大程度的自由。
娘亲曾说过,只要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便好,娘亲永远支持你。每每想起这句话,便觉得自己有着强硬的靠山,不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没关系,母亲总会原谅她并站在她这边的,这可能也是自己做事越发放肆的原因吧。
裴涯絮目送母亲进屋,赵千帆恰也到了,一路跑来身上还是热气腾腾的,跨过门槛后反手关上了院门,抱着根竹棍凑过来:“你的剑做好啦?”
还记得上次在南桥镇东边戏台上看到武侠角色挥刀斩剑的身姿,便学着那模样也舞起了短木剑,末了还伸手弹了下剑锋,裴涯絮笑道:“是不是很帅气,不过清风侠的打狗棒也非常不错。”
两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在这边你来我往,墨色的云层里又洒下盐粒子,赵千帆察觉脸上一凉,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急道:“我们先去孙奶奶院子里守着吧,不知道那群家伙什么时候过来。”
裴涯絮点头,将短木剑系在腰上,两人进了柴房,熟练的滚着圆木桶进院子,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将木桶立起来,踩上去,两手扒在墙头,稍一用力,便翻了过去,稳稳落地。
裴涯絮道:“我这次好像比你快点。”
赵千帆不赞同:“怎么会,分明是我更快。”
“你站的那处高些,才显得你先下来了。”
“明明是我腿更长,和站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计较这种东西,你好幼稚,”裴涯絮哼了声,转脸过去,瞧见近前处那株梅树,心里隐隐又失落起来。
北桥村的村民鲜少在家中种梅树的,而恰好她隔壁孙奶奶家就有一株,年岁还不小,往年这个时候,这树已经开放了,满枝清雪压红梅,红白相衬,格外漂亮,可今年不知怎的,雪一场接一场下,却迟迟没有开花,那深色枝条到现在也依然是光秃秃的。
难道是因为孙奶奶今年身体不好,所以梅树也不想开花了吗?
裴涯絮抿了抿唇,低头拿剑戳着地上的雪,赵千帆知道她在意什么,道:“哎呦,你也不要老是担心,花总会开的。”
可比起这个,裴涯絮有更加在意的:“孙奶奶还会变好吗?”
赵千帆蹲在地上,大幅度点头:“那是当然,我清风侠说的从不错。”
裴涯絮于是又开心了,卷了个雪球砸到赵千帆脸上,额间红绳上也落了些雪,他起身抖了抖,捞起一把雪撒过去:“看招!明月侠。”
这么一闹差点玩起了打雪仗,裴涯絮把最后一把雪塞进赵千帆衣领里,严肃道:“别闹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那帮家伙真的敢来,我们就偷袭他们。”
赵千帆被冰的乱跳,飞舞的袖子被裴涯絮拉住,到院里一处隐蔽地方藏着。赵千帆还在掏自己衣服里的雪,从某个兜里摸出两粒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给了裴涯絮一颗。
裴涯絮谢着接过,拆了纸皮塞进嘴里,舌尖立刻甜丝丝的。她握紧剑柄,始终看着大门的方向,院门现下是关着的,因为不知道那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