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涯絮握着她一只手臂,扶着她腰,手心摸到一阵潮湿,拿到眼下一看,竟有丝丝缕缕鲜血。
裴涯絮有些焦急道:“你伤在腰上?”
原本想着在坚持坚持可以去更为安全的地方给她验伤,可现在见她模样,又实在说不出再忍耐一下的话语,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影,于是不管不顾让人停下歇息,要去看她伤势。温悯生咳了一声,按住她手,苍白着唇:“不是快到了吗,等出去再说吧。”
裴涯絮皱眉:“不行,我先看看伤到什么程度,你现在这样我们也没办法继续前进。”
温悯生还是摇头,只是手上也没力气阻止她解自己衣带,只得想了另一个托词:“我...我不喜欢在外面脱衣服,万一...万一这旁边就躲着什么怪物呢。”
裴涯絮想到了进入青天之前那围在周围一圈的眼睛和耳朵,拆她衣服的手也顿了顿,在这荒郊野外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比走到那榕树下还不容易,只得放弃了。思虑片刻,将人拦腰抱起来,道:“那我抱着你走吧,你休息一下。”
温悯生一怔,小幅度挣扎起来:“不行啊,还有那么远的路,你的体力也是有限的,万一我们一会遇到什么事,你没力气去打了怎么办。”
裴涯絮咬牙,将人放下:“你可真是。”
温悯生一阵眩晕,赶紧稳住了,轻笑道:“我真的没关系,这不是好好站着呢吗,就是这段时间有点累罢了。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真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就赶快过去吧。”
裴涯絮沉默了,站在原地,也像是一株红色的树。
良久后,她轻道:“别这么说。”
她垂着视线,像是终于敢对视,抬眸看了过来:“我没法不担心。”
自责的情绪翻涌,折射在那眸中,便是无尽的酸楚。温悯生喉头一哽,想要说什么,裴涯絮已恢复常态,转身又提气跳上树冠,遥望着那棵榕树。
不知是不是的错觉,似乎和刚刚不在一个方位,难道是自己走偏了?
裴涯絮眯起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真的不在一个方位,但周围只那一棵参天大树,看来确实是走偏了,不免有些后悔自己耽误了时间。
时间现下太过重要,不能再弄错。裴涯絮打开腕上罗盘,标记了一下榕树的具体方位,然后又悄然落地,看着腕表上白点闪耀,道:“我好像带错路了,对不起,现在要向另一个方向走,我们慢一点吧,我怕你撑不住。”
温悯生自然赞同,随着她一起。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希望能坚持到回去之后,不要在这里给她增加负担,然而现实似乎总是事与愿违,自腰间的伤口渐渐崩裂后,被碎骨插入的内脏也有再次迸裂的趋势,断喉丝也维持的越来越吃力了。
温悯生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手脚都在发软,整个背全被汗湿,眼前也一阵阵模糊,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好在这次没走了多远,就能在林叶见看到那巨大榕树的影子了。
裴涯絮兴奋起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棵榕树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轻灵透亮的树身,粗壮的树干,遮天蔽日的树冠。她在那树下寻找着法阵的痕迹,却空空如也,疑惑间寻的更加仔细,却看见那树干边缘,似乎有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裴涯絮凝神细望,却越发心惊,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她方才看清了,那在树后的影子,似乎是一排巨大尖锐的牙齿,联想到这森海里某一种可怖的生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面对了什么,立刻惊出一声冷汗,后退两步,低声道:“温温,往回走。”
她终于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走错了方向,而是这棵树本就不是真的法阵之树,那是安康鱼制造的陷阱。
裴涯絮迅速转身,将温悯生捞起来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