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序和白术站在我的床前，眉心紧蹙。

04

见我醒来，顾淮序淡淡的松了口气，脸色也有些好转。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你胳膊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白术在一旁提醒道：

“大人，大夫说她已经被毒哑了嗓子，说不了话了。”

顾淮序的神色一僵，眼底涌出几分情绪。

“给她拿纸笔来。”

我抓着自己的手指，迟迟不肯抬头。

过去的华天月确实是京城的第一才女，

可是十年的磋磨，我的双手粗粝肿胀，略微一动便抖得不成样子，

哪里还会写字呢？

气氛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僵持着。

济善堂外，有个小厮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大人！郡主……郡主要生了！”

顾淮序愣了愣，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我。

白术忍不住提醒道：

“大人，自从公主失踪后，陛下跟娘娘一直把郡主当成亲生女儿来疼。”

“甚至还接去了宫里，安排最好的稳婆来照顾。”

“您若是不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顾淮序垂下了眼眸，视线落在我的袖口处，

一双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沉默了几瞬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接着去查，我先回府。”

临走前，他又回过头来看向我：

“等我回来。”

那神色一如当年，我竟然也有些恍惚。

只是这一次，我也注定要像当年一样，不会等他回来了。

他们两人走后，我穿着那双破草鞋，抱着那袋桂花酥，

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我听见有许多人在讨论裴心瑶和顾淮序，

大概都是在说他们两个人心善，专门为穷人建了这济善堂；

他们还说，裴心瑶和顾淮序，简直是神仙眷侣、天造地设；

我听着那些话，有些替他们开心，又有些难过。

开心的是他们二人都过得很好，父皇母后也找到了依托，

大家都很好。

难过的是，其实那些夸赞，原本都是来形容我的。

但是现在……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走出济善堂，穿过街角，一直走到了京城最高地摘星楼。

皇宫的产房外，有父皇、母后、各宫的嫔妃。

还有顾淮序，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近几日，他总能想起年少时期的我，那双明亮的眼眸，似乎能容得下世间万物，

可是又一日，那双眼睛，突然与街边的乞丐重合起来。

顾淮序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产房内传了出来，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突然，白术急急忙忙地闯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