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形式缭绕在四周。
“既然腐蚀是从被时空之神打开的‘门’中侵入,那么作为下一任时空之神的我理应也能将其驱逐回星界。你身后的众神为什么会对修里亚的举动网开一面,仍旧对我施以援手,就是为了这个吧?”
不理会身后被她说得一怔的神使。尤莉卡站在祭坛前,抱臂低头看向封印那繁复的几何线条。本应让她头痛的缭乱符文,是从何时起渐渐一个个变得清晰可辨了呢?不得不说雅兰老师强行抓她恶补的小灶还是有作用的。
“虽然我现在的权能还不完全,但这也是腐蚀最初探入,尚不完整的小片投影。还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力量已经削弱了很多。姑且拿它练练手好了。”
326.海底城的新生
326.海底城的新生
在地面用缟玛瑙铺就,穹顶则漆黑无比,高远得令人心生厌恶,看一眼就手脚发软的圣堂中,身披苍白长袍的少年蓦然站起身来。接着毫不迟疑地从最高处的象牙宝座走下兀自前行,径直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向那长得过分的走廊尽头走去。
穹顶上镶嵌的繁星反倒像一枚枚睁开的、可怖的眼睛监视下方。圣堂前席说得激情四射的演说者,兜帽下不辨男女的黑衣人,跪伏在高高的台阶下、神情癫狂的信众,乃至于被捆缚的祭品与准备戮以示众的叛徒都惊愕看向他,无数个脑袋一时间跟随他的脚步转动。
怪诞的沉默中,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发女人越众而出,拦在他面前。还未等她说什么,勒拿率先开口道:“我既为‘祂’的代行者,就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你难道要阻拦我吗?”
“确乎如此。”鹰弓说道,“作为‘祂’的容器,您理应是无法解读,无从理解的。”
她在“理应”上咬重了音,向一侧让开。
于是那裹在宽大白袍中显得格外纤瘦、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圣堂内的窃窃低语如潮水起伏。
“神子阁下要去哪里?”
“那就是神子?可未免太过普通……”
“听说他不参与祭祀,也不配合很多行动……”
直到头顶上方如黯淡天宇般高悬的穹顶消失,昏暗的自然光射入,才让人觉得能呼上气来。勒拿一只手攥住胸前的衣襟,在闪电般奔涌于血管内的激痛里匆匆而行。灰色的花岗岩庭院笼罩着不散的黑雾,面积广阔,高墙环绕,迷宫般布满分岔的小径。没有河流,却有数不清的高高低低桥梁飞跨过落差巨大的阶台。
他匿入角落的阴影中。
“好快的速度,该说不愧是尤莉卡大人么?我还以为至少再过一段时间才开始……”
身体遭受侵蚀、碾磨的痛楚他早就习以为常。真正难熬的是意志在不断模糊的边界中逐渐被无限的混沌与恶意同化。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戒备,竭尽全力与那来自星界的可怖存在对抗。
……到底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呢?
不管如何,必须保持自我。这是他现在仅剩的能为她付出的东西。
“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 ,尤莉卡大人。”少年喃喃道,将手伸向了虚空。在他张开五指的掌心上血肉绽开,慢慢睁开一只流泪的橙色眼睛。
他的目光穿越时空射向海底。是那边。啊啊,真是嫉妒那条人鱼的好运气。只是被禁闭在高塔上,无法与人交流而已,和他经受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明明他才是更无辜的那一个。为什么得到拯救的是那条人鱼,而不是自己呢?
“无须担心。”圣堂内,鹰弓抬起一只手,压制住细小却不绝的议论声。
“无论他在想什么,最终都会与我们站在一起。因为祂的伟大是凡人无从想象的。你们难道不都曾见证过吗?人类的种种想法在祂面前都只是流于表层的浅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