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
尤莉卡从乌木舷窗探出头去大喊。一半没系住的长卷发被风吹得旗帜般张开。魔晶船正行驶到河面开阔处,完全不怕人的白色水鸟从高处掠下,顺势从公爵千金漂亮的脑袋上叼走缀着亮闪闪宝石的发带回去做巢。
“啊!可恶!”
她捂住被尖锐鸟喙揪掉几根棕发的头顶,放出一道火焰。但那只闯祸的鸟早就箭一样窜进河岸高茂的植物中不见踪影了。
“你们几个就只会坐在那里看着吗!?”她气得向下方喊道。
“我并不是你的下属或跟班,问错人了。”泽斯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端丽的金发少年正俯身严谨地检查刚打晕的几个盗贼身上搜出的东西。尤其将这些穿行于河海,经验丰富的老手的地图与船上的相对比,不时在船首的魔晶控制板上修正路径。偶尔还会用剑背不客气地把人拍醒审问。
“我是你讨厌的人,你的死对头没错吧?”坐在栏杆上的莫洛涅背身仰头看向她,毫无羁束的浅紫长发瀑布般流泻到甲板上,紫瞳仿佛小小的、迷离的漩涡,微笑道,“我现在幸灾乐祸还来不及。不过”
他话锋一转,深紫触手从河面下哗啦啦抽出,吸盘卷住的蚌壳被怪力强行打开,露出剔透雪白的珍珠:“我可以用珍珠为你做一条新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尤莉卡怒气冲冲朝他丢了一团废纸。远离帝都,不再需要伪装的莫洛涅当然轻松用触手接住了。
和尤莉卡从小熟悉的那个白水仙般柔弱惹人怜爱的美人“索莫公爵小姐”相比,现在的他虽然外表依然雌雄莫辨,但少年的勃勃生气与清爽也明显浮现。讨人厌的是,这些特质的杂糅反而让他的魅力有增无减。
“……一只鸟而已。”趴在甲板另一端晒太阳的巨大黑犬抖抖蓬松柔软的长毛爬起来,吸了吸鼻子。即使船已经开出一段距离,尤莉卡发间隐约的气息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从这里跳下河游过去,找到再游回来赶上船……很快就能结束,说不定还能在河里捉一条好吃的鱼。虽然他讨厌河水的味道,但也不是不能容忍。
在西风准备跳下河时,莫洛涅的声音从后传来:“提醒一下,下属和跟班的位置可是早就被占满了,现在讨好也来不及。还是你打算当坐骑?唔……这可真是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项圈可真是合适啊,对不对?”
“……我不是谁的坐骑!”狼犬马上转过身,压低头部做出攻击姿态朝向面前伸出数十条深紫触手,铺满半面甲板的怪物这正是他们在旅行前几天之后就再也没受过侵扰的原因。烦不胜烦的莫洛涅直接铺开触手,再怎么心怀不轨之人透过望远镜看到这诡异可怖一幕后基本都失去了抢劫的勇气。
“都说了那天只是为了快点找到船!”在变作野兽形态时,少年清亮的声音也因为不同的声带多了几分低沉,连尾巴都威胁般竖了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她房间的恶魔双子一边一个搭上她的肩膀,把本来头痛想关上舷窗眼不见为净的尤莉卡压回窗前。
“尤莉卡想帮哪边?”
“友情建议,这种时候支持总体气势更弱的那方更能维护平衡哦?也就是说那个笨嘴拙舌的兽人啦。”
尤莉卡:……
不!她想躺回去睡个午觉,醒来安安静静看绘本享受魔法厨房准备的下午茶甜点!
说起来他们的争执似乎和她没关系吧?为什么每次她都会感觉很不妙,仿佛罪魁祸首是自己一样……错觉,肯定是错觉。
而且西风为她当坐骑不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要是不提起来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们的记忆力用在这种没用的地方上真的不觉得浪费吗?
无辜又茫然的前·王储未婚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