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庭冷笑质问,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等了片刻没有人再开口,内相大人懒得理会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目光凛然一扫,仔细的给他们数出来:
“秽乱后宫、唯外戚一党马首是瞻、散播离间君臣谣言、质疑君威拥护后宫干政,这每一条都是诛连满门的重罪,诸位在朝为官,应该不用本相赘述。”
“……”
全场支支吾吾无一人再敢反驳,仅剩冰冷威严的声音继续陈述:
“所以,一人做事可以,一人当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与其逞这事后英雄,还不如想想怎么给家人求一线生机呢。”
祸不及家人罪不及父母氏族,在他陆鹤庭这里是不存在的,朝律都有诛连治罪,既然是亲眷当然也应同甘共苦才好。
他是来治世不是来渡世,为达目的物尽其用是基本原则,没那么多慈悲心肠。
“……”
陆鹤庭话说完,所有人均冷汗淋漓的磕头认罪:
“陆千岁所言极是,下官鲁莽……”
“求陆相开恩……”
“下官也是无奈被太后召唤,求大人指条明路……”
“下官一时糊涂身不由己,还望大人给条活路,愿给大人做牛做马……”
“既然大人找我们来,想来也不是为了对我们赶尽杀绝,只要陆千岁说,我等定会赴汤蹈火。”
“……”
意料之中的结果,陆鹤庭内心毫无波澜,面不改色道: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多为绝处才会逢生,诸位大人既然深明大义念亲眷,那不如就对太后等外戚一党多年制约王上权利、无礼干政的做派做些见解吧,本官想听你们的真心话。”
说着往身侧一瞥,驰风心领神会,冲门外喊话:
“传笔墨纸砚。”
话音落,几个同样蒙面的暗卫就端着放置文房四宝的矮桌走了进来,依次放到他们面前。
在他们开口前,陆鹤庭主动给了提示:
“作为太后娘娘的入幕之宾,诸位都是受宠的,跟瑞平侯也走得近,总该知道些本官想知道的秘事吧?包括即将出行猎园的计划,想来乔仕忠此番给了你们不一样的指示。”
“写下来,今晚出了这个门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写不下来,诛满门!”
无论是收买还是镇压,他都习惯把人逼到没有退路为止,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有人不想写,尤其是乔仕忠的最新指示那可谓是大逆不道。
但又无可奈何,太后不会保下他们,甚至在知道后说不定会先将他们灭口。
经过一番权衡,陆鹤庭的保证反而多了几分可信,当然,这就意味着他们和家人将一辈子受制于眼前的宦官了。
诛九族还是为家人讨一线生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选择,就如同陆鹤庭所言,他们父母双全家世美满。
“……”
看着纠结过后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写下太后一党罪证的人,陆鹤庭眼底冷意弥漫:
人天生就擅长权衡利弊,许多时候,不管是仁义道德还是蚀骨销魂的风花雪月,在切身利益面前往往都是不堪一击的。
只有利益才能制衡利益。
从被瑞平侯找上给太后侍寝,到一步步被瑞平侯收买,再到得知太后一党的相关秘辛和枉法证据,每个人都写了密密麻麻好几张纸。
最后还得拿出自己的官印或者私印在所写的证据上盖下。
才一个个面如土色的等待最后的发落。
陆鹤庭一张张的看,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时不时还丢出些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问题,让他们一直保持冒冷汗的状态。
最后看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