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他也不可能告诉皇兄, 别说告诉邓姣,他就算告诉隔壁二大爷的三舅的二姑家的狗,也不可能告诉他皇兄。

所以不等太后缓过神,陆骋就做出决策,“事情就是如此,前几日,儿臣忙于调遣挖掘宝藏的兵马,原定于两日后协邓姣一起前往玄君山。不想方才听闻母后的人去找了天师,担心皇后失踪的事走漏风声,被人顺藤摸瓜得知宝藏的存在,我大齐最后一线生机也难以把握,故此星夜赶回,请母后鼎力相助,切勿再生祸端。”

这话说得就很不客气了,最后的请求明摆着就是命令。

太后不敢计较,这场危难几乎完全是她捅下的娄子,她不敢再给陆骋添乱。

她沉默片刻,终于想到挽回声誉的办法,用请求的语气道:“阿骋,如今边疆随时可能遇袭,你带着人马去玄君山,鞑子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依母后看来,你不如先先赶往边疆坐镇,也好唬住那帮野心滔天的蛮夷,寻宝的队伍由母后亲自监管,断不会把祖宗的心血叫旁人分去半点。”

“此事不用母后劳心。”陆骋冷淡地拒绝:“我已经安排田忠凌监管挖掘,他对筹集粮草驰援等事宜经验充沛,不会误事。”

这最后一句又是在点太后没有经验,容易误事呢。

这下子太后实在有些撑不住脸面,只冷冷说了句“都听燕王殿下的安排便是”,就起身甩袖走人了。

气了个半死。

坤宁宫寝殿的大门再次合上。

邓姣转身绕过屏风,扑到自己的床上,脸闷在枕头里,发出被消音的尖叫。

后怕。

吓死人了!真是的!

陆骋还在屏风外,弯身把密道的地砖盖回角落。

偷皇后出宫的安排很紧急,连个伪装用的机关都没有,陆骋朴实无华地手动搬来各种家具掩盖密道。

里面传来邓姣委屈巴巴的抱怨声:“吓死我了陆骋!”

陆骋退后两步,观察自己对密道的装饰是否突兀,面无表情地警告:“放肆,怎可直呼皇叔名讳。”

“这件事都怪皇叔!”邓姣手握五十万两巨款宝藏,再也不用唯唯诺诺。

当然,实际上是她已经摸清了陆骋的性格,她展露真实情绪,反而会让陆骋对她卸下防备。

否则这小子也不会在愁得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来她院子里寻找安慰。

“为何怪皇叔?不是皇后娘娘自己千方百计要出宫陪爹娘逛集市?皇叔没告诉你风险很大?”

陆骋对自己布置的密道满意后,转身绕过屏风,走到床前,右手抓住床柱,低头注视床上滚来滚去的小皇嫂:“你把你的歪理讲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邓姣停止翻滚,发髻完全蓬乱,仰面气呼呼地注视床边的陆骋:“都说大齐战神心思缜密滴水不漏,怎么溜回宫之前也不找个探路的打头阵?我刚一爬出来,看见太后坐在那里,都要吓死了!我想钻回去逃跑来着,皇叔硬是把我举上去了!”

陆骋一愣,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猝不及防眯眼笑出声,他抬手捋了捋头发:“你一声不吭地突然不动了,我以为你跟在地道里一样爬不动了,想歇会儿,谁知道你看见太后都不提醒一声?我还没找你算账。”

“好哇!”邓姣眯起眼:“如果你当时发现太后在这里,你就会丢下我逃跑,是吗!”

“什么叫逃跑?”陆骋反驳:“我想去外头绕一圈,至少从正门里进来救你,是不是能稍微体面一点?”

邓姣沉默想了想。

后知后觉地想起陆骋刚从地道里蹦出来的瞬间,毫无缓冲地看见太后,却不敢直视,不断左转右转抓耳挠腮那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窘迫表现。

回想起来,简直自动配上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