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状元郎的才智不会用来保护你,而会变成他对付你的武器,这场婚约像是给你找来一个自私自利又智谋超群的对手?”

“没错!没错!”宜宁被说中感受,“就是这种感觉,我好害怕!我斗不过他的!”

“哈哈哈……”邓姣乐不可支:“我的公主殿下,您对文官的偏见覆盖范围未免太广了,到底是哪些个文官让你坚信文官都是那种自私心狠的伪君子?”

“就是文渊阁的大学士们呀,他们各个都是状元榜眼探花出身!”

宜宁回忆:“小时候跟哥哥们一起听侍讲们讲解四书,那些人哪个不是瞧着道貌岸然?私下里,却总是在我两个亲兄长跟前拱火,逼得我到最后都得站队,只能选一个哥哥!”

“那个姓刘的太子太傅更是私下恐吓我,说皇后娘娘驾崩后,七哥失势,若是我不能完全支持七哥,七哥就会早早被赶去封地,吓得我之后就不敢跟二哥说话啦。很久之后我才敢告诉七哥这件事,七哥说那人其实是二哥的党羽。那人就是为了利用我,激发二哥除掉七哥的决心!”

宜宁低头,强忍过一阵翻涌的悲伤,才勉强继续回忆:“我记得有一回,二哥拿了个西域贡品特意来找我,是会发出声音的小盒子,我可喜欢了。可是二哥蹲在我面前,问我喜不喜欢,我就是不说话,他让我拿着,我手硬是背在身后。等到七哥捉迷藏来找我,我就跑走,躲在七哥身后。七哥牵着我回母后寝宫,拐进巷口的时候,我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我二哥还单膝跪在那里,耷拉着脑袋,手里那个小盒子已经不再响了。”

宜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从那以后,二哥就不再尝试主动跟我套近乎,就连把我许配给那个状元郎,也没跟我商议过一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我很心虚,也很愧疚,我觉得这一定是我的报应,我不敢跟那个人成婚,他……他让我想起我欠二哥的情分。”

邓姣几乎能感受她浓重的悲伤和遗憾。

半晌才回应:“先帝若是想报复你,用不着等上十年。宜宁,你二哥和七哥都是这皇宫里各个派系斗争的牺牲品,但他们俩或许都很想照顾好你这唯一一个不会跟他们反目成仇的亲妹妹。陆驰没再尝试接近你,只是尊重你的选择,不想让你为难。把你许配给他一眼认定的人中龙凤,或许是他驾崩前,最后一次照顾你的尝试。”

宜宁忽然用力咬住下唇,屏住呼吸,极力压制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绪。

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皇嫂……我好想念二哥!”宜宁咧嘴崩溃地大哭:“二哥会把我扛在肩上在宫巷里到处飞,我年纪小,父皇不让我骑马,二哥趴在院子里假装小马让我骑着玩儿。而我七哥,我哭了他都不会抱抱我,他怕我哭,我一哭他就想跑!我都不敢说,我什么都不敢说……二哥才三十五岁就走了……我好后悔小时候让他难过!我恨那些文官,他们剜走我心头一块血肉,害得我好苦!不……其实是我自己选的结果,我伤了二哥,我会遭报应的!好……那我嫁给状元郎,我活该,我让二哥出出气!”

邓姣的泪水也止不住了。

倾身紧紧抱住小公主拍哄。

她忽然很庆幸自己果断介入了宜宁对赵勋的孽缘。

依照宜宁原本的人生轨迹,她会遭遇赵勋的冷漠忽视甚至是家暴,才会结束第一场绝望的婚姻。

即便她二嫁状元郎之后渐渐被重新捂热,这场灾难也让她煎熬了十年,落下病根。

如果知道,是因为对他的愧疚,产生心虚恐惧这些复杂的排斥,才导致宜宁病急乱投医地选择跟赵勋私奔,陆驰在天之灵该有多伤心,他沉默的保护成了对妹妹的诅咒。

“不是报应,”邓姣一边拍哄,一边小声说:“宜宁,这是你皇兄对你的祝福,如果你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