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是半蹲在三人面前,便把三人吓得发起了抖。
“别用刑了,我什么都说!”
花花第一个磕起了头。
“是沈晓婧安排的!她自己想报复沈文心,用我们做借口!”
“舌头是她拔的,眼睛是她挖的,手指是她砍的,腿骨也是她敲碎的。”
“就连脸皮,都是她亲手撕下来的!”
“对了,还有那群山匪,那具尸体,都是她安排的……”
“我们提过,让她到此为止,给沈文心一个痛快。”
“可她一意孤行,将沈文心送去了缅甸……”
“她说,要让沈文心痛苦地过完这一生,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楚文天狞笑着,扭头看向了沈晓婧。
那模样,竟然和年轻的楚天桥如出一辙!
沈晓婧却从未见过这幅神情。
她没见过楚天桥如何对付越南人,也不知道楚天桥对待那些敌人下手有多狠。
可楚文天散发出的暴戾与杀气,她能感受得到。
“喂!听我说!”
“那不过是四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沈文心已经死了!”
“我给楚家生了三个孩子!他们都流着天桥的血!我才是楚家人!”
“即便我有错在先,可这四十年,我对楚家一心一意……”
“文天!我对你也视如己出,从没有亏待过你分毫!”
楚文天只是狞笑,一步步朝她走来。
“文天!你也是我养大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不能站在我这边!”
楚文天的逼近,彻底让她慌了。
她搂着三个孩子当挡箭牌,不断地挪移,最终挪到了楚天桥的身旁。
“天桥!你说,这四十年,我可有半分对不起你?!”
一直没有动弹的楚天桥,终于动了。
他睁着一双被血丝填红的眼睛,歪着头看着沈晓婧,一脸困惑。
“这位阿婆,你是哪位?”
沈晓婧跌坐在地,嘴唇嗫喏,可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阿尔兹海默症,终究斩断了楚天桥时间的长河。
他,不记得她了。
08.
又是半年后。
楚氏集团特意买下了一座山,将我葬在曾经我最喜欢蹲着看日落的悬崖边。
“爸。”
楚文天握着一瓶黄酒,提着一只烤鸭,走了上来。
楚天桥坐在我的坟头,眯着眼看着夕阳。
“沈晓婧断气了。”
“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救不活残缺的她。”
“那三个孩子……”
恢复了一部分神智的楚天桥,摆了摆手。
“自生自灭吧。”
父子俩一起坐在我的坟头,将烤鸭摆好,倒好了酒。
“文心,现在的黄酒不用煨热了。”
“你尝尝?”
楚天桥给我的墓碑上倒了一杯。
随后,又与楚文天聊了两句家常。
“楚氏集团,以后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