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姜雀也觉得奇怪,“我其实一直都不在意这件事。”

她和无渊的婚契来得荒唐,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跟他有什么,也并不在意他心里是否有别人。

反而如今的在意才是问题。

一瞬间,姜雀脑瓜子嗡嗡的,不对,事情有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沉默下来,一句话也没再说,只埋头在照秋棠的须弥袋里仔细翻找:“这件不行......这件也差点意思......”

企图用事情把情绪压下去。

拂生比她懂情,安静看了她一会,看破不说破地笑了声,继续去给照秋棠搭配饰。

姜雀选好礼物时,照秋棠那边也已接近尾声。

选中逐渐安静下来,姜雀靠在树上朝二楼望去,窗户透出暖黄的光,但看不到无渊的身影。

头顶树叶也簌簌而落,纷乱堆了满地。

姜雀盯着空窗看了半晌,抬手握住了手腕上的鸳鸯锁:“商量个事。”

腕上红线亮了一瞬,姜雀继续道:“我过去看一下,你别出动静可以吗,可以你就闪两下。”

她说完等了很久,耐心即将告罄时,鸳鸯锁:“呼哧呼哧”

姜雀在红线上轻轻拍了拍,御剑飞到窗边。

窗边纱帐被风吹开,她轻易看到屋中的景象。

目光逡巡而过,无渊不在床边也不在桌边,他在穆春枝的画像前。

画像挂得高,无渊微仰着头,静看半晌,挥袖落了道阵法,低声道:“有了这道阵法,你今后水火不侵。”

若有人想毁掉这幅画作,他也能感知到。

窗外的姜雀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从穆春枝的画上落到无渊身上,再未移开。

“我不该对她冷脸,她没做错什么,是我.......”无渊对着穆春枝的画像,声音中的冷色褪尽,只余清润,“是我在闹脾气。”

“不知为何,我在她面前总是容易生出从未有过的情绪。”

画像也不知为何,一人一画相对无言。

无渊安静想了半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好像,是被她惯出来的。”

他很轻地笑了下,仰头望着画像,说得认真:“她很会爱人,这点您应该知道。”

“她爱人的能力,来自于您,所以即便并不确定对我的心意,她也给了我许多。”

“我该去给她道个歉。”无渊垂下眸,声音也沉下来,突然说起别的,“跟她生死与共这件事让我很有安全感,她的师兄曾让我劝她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没有答应。”

“我私心觉得,她的身体首先是她的,其次,是我的。”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介意,那便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我陪她一起伤,陪她一起死,我尚且没说什么,他们又凭什么?”

“可是今天,我看见她哭。”

无渊停下来,从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愈发轻:“我不愿她受伤,也不想她害怕,她自伤,归根结底是为护人。”

这次他停了更久。

再开口时,他凝望着穆春枝的画像,对一位母亲起誓:“从今日起,我会爱她所爱,护她所护,绝不会让她再像今日这般哭。”

窗纱在风中轻晃,他的身影出现又隐去,姜雀本已平静的心绪又起惊雷。

承认在意并不难,她既然已经意识到便不会抗拒。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为何没在无渊亲她的时候把人抡飞,为何会因为他的后退而生气,为何在他说不用负责的时候那么不开心。

当一切豁然开朗,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但是她没想到无渊的感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