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飞了出去。
“再想想。”
“是七星楼!七星楼楼主还活着!”那人痛哭流涕,“他当年亲手杀了孟家小公子……”
剑光闪过,第三十八具尸体倒下。
孟怜星甩去剑上血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滚钉刑留下的旧伤在阴雨天总是作痛,她抹去唇边血迹,翻身上马。
回到听雨阁时已是深夜。
孟怜星推开房门,却见苏厌离端坐在她榻前,药箱敞开摆在桌上。
“小叔叔?”
“脱衣服。”
苏厌离言简意赅,手里碾药的玉杵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孟怜星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动作让他眯起眼睛。
“现在知道怕了?单枪匹马闯青城派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能应付。”
“然后带着一身伤回来?”
苏厌离突然起身,一把扯开她衣领。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隐约可见白骨。
孟怜星倒吸一口冷气。
苏厌离的手指沾了药膏按上来,冰得她浑身一颤。
“疼?”
“……不疼。”
玉杵“当啷”砸在药碗里。
苏厌离突然掐住她下巴。
“孟家的药人血脉不是让你拿来糟蹋的,下次再这样”
“就打断我的腿?”孟怜星突然笑了,“这话安叙常说。”
房间里霎时安静。
苏厌离松开手,继续沉默地包扎。
当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锁骨时,两人同时僵了一瞬。
“好了。”苏厌离退后两步,“最近别碰水。”
他转身时,孟怜星突然问:“小叔叔当年为什么没来救我们?”
苏厌离的背影在月光下凝固成雕像。
“我在西域,收到消息赶回来时……”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只来得及从火场里抢出你大哥的尸体。”
孟怜星攥紧了染血的衣带。
“睡吧。”苏厌离轻轻带上门,“明天教你新的剑谱。”
门关上的瞬间,孟怜星瘫软在榻上。
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酸涩。
她摸出枕下玉佩。
唯一从安王府带走的物件,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叙”字。
“蠢货。”她对自己说,却将玉佩握得更紧。
安王府书房,烛火通明。
安叙展开最新密报。
“青城派分舵遭血洗,凶手疑似听雨阁之人。”
纸角绘着一枚黑色羽毛标记
孟怜星杀人后惯留的信物。
“阿星……”
他拉开暗格,取出一条褪色的发带。
这是孟怜星第一次执行任务受伤时,他亲手从她发间解下的。
丝绸早已失去光泽,却还残留着淡淡血腥气。
“叙哥哥?”
柳云瑶推门而入,安叙匆忙将发带塞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