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据有夜的仔细观察,那些骑士不过是与自家长官步伐一致,阿诺德说什么他们便重复什么,但藏在其中的修道士则不断刻意拉扯话题走向,并添油加醋地深化矛盾,加重众人对维克多的仇恨,毒辣精准的用词好似蓄谋已久。
只是这些事怎么她作为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反倒是局外人的他们这么清楚。
有夜把玩起自己袖口的软面山茶刺绣,将自己的发梢与其作比,看看到底是谁的色彩更白一些。
果然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她死了,这具躯体定会被拉去做病理解剖吧?会被用冰冷的手术刀划开腹腔,掏出脏器肆意翻看,记录每一处细节让她于这世间无处遁形吧?
…就像已经死去的维克多被加上这么多不知真假的罪责,任众人肆意谈论嘲讽贬低一般。
指尖忽地开始发麻泛冷,犹如被浸入刺骨冰水。
有夜自嘲自己想太多,但内心却又不置可否地涌起根深蒂固的莫名恐惧。
她不想死,但又想赶快死。
虽已自愿签下遗体捐赠,大脑明白自己这是做好事,是为人类医学进步贡献,但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对死后待遇盈满未知恐惧。
对她来说,活着接受治疗是一种折磨,死后被研究亦是另一种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