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震动,霍修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起,听筒里却传来快递员的声音:
“霍先生,您有个到付包裹。”
他冲到门口,接过纸箱。
打开的瞬间,却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他送过的所有礼物:
情人节早已干枯的玫瑰,生日时的项链,就连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电影票根,都被仔细地塑封着。
霍修远看着那些礼物,忽然冷笑一声。
几年前他和何韶华吵架,她也是这样把所有的礼物悉数奉还。
所以他笃定,何韶华这次只是闹脾气而已,过几天就会回来。
这时,门被重重推开,何父忽然进来。
待看清空荡荡的房间后,他声音带着怒气:“韶华这丫头,又偷家里的东西了!?”
何母扑过来扯开纸箱:“一定是她!上个月给美玲买的金项链不见了,还有玉镯子肯定也被顺走了!”
“读了几年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考了那么多年大学都没考上,现在好了,翅膀硬了学会偷家里东西了!”
何母把电影票根狠狠甩在地上,“上次美玲说少了条手链,肯定也是被她偷了!”
“等她回来,必须把东西都吐出来,还要给美玲道歉!”
何父突然踹翻板凳:“道歉?没那么便宜!得让她跪着把东西找回来!老子养她这么大,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何美玲眼眶泛红:“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惹姐姐伤心了……”
“乖女儿别怕。“何母立刻把她搂进怀里,“等你姐回来,看我们怎么收拾她!“
霍修远看着何美玲撒娇地扯着何母的衣袖,突然想起何韶华生病蜷缩在出沙发上的样子。
她总说胃痛是老毛病,却在深夜偷偷吃药;总说不羡慕妹妹,却会盯着全家福上小时候的自己发呆。
“小霍啊,“何父拍着他肩膀,“你也是明理人,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早该让她滚蛋!“
“是啊,早该让她走。“霍修远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但心里却隐隐感到不舒服,“最好……永远别回来。“
第二天,何美玲求着霍修远带她去文工团联欢会。
文工团礼堂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何美玲像只花蝴蝶扎进人群。
霍修远看着她周旋,忽然想起何韶华总穿着那件洗得褪色的衬衫,戴着便宜的塑料耳环。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骤然一疼。
“修远哥!”何美玲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小跑过来,耳边的金项链晃眼,“帮我拍张照好嘛?”
霍修远一阵恍惚。
他想起之前何韶华总是求着他给她拍照,可是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拒绝。
算了,下次如果她还这么央求他,他就答应一次吧。
第10章
青城大学。
下课铃响起时,何韶华还在低头整理笔记。
她忽然听见前排舍友小声说:“江老师在看你。”
她猛地抬头,正撞见江淮南合上教案。
“何同学,可以耽误你十分钟吗?”他轻声说道。
图书馆顶楼的阅览室空无一人。
江淮南将两杯冰美式放在桌上。
“今天课堂上关于福柯权力理论的延伸讨论很有意思。”他推过咖啡,“但你回答问题时,右手在发抖。“
何韶华下意识地将手藏进宽大的卫衣袖口。
腕间的疤痕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那是霍修远留下的。
“只是……有点紧张。”她抿了口咖啡,声音发紧。
江淮南从包里取出一本《规训与惩罚》:“你引用了福柯‘环形监狱'的概念,但语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