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后半段,周梒江看着喻见写作业,发现芝麻团整个处于一个极度压抑的状态里,肉眼可见的,她并不开心。

一直到下课铃响,芝麻团都没有写完数学试卷,她和戴璐说了声试卷晚点交后,放下笔,出去了。

试卷被折起,放在课桌左上角。

周梒江拿过试卷,从第一题开始看起。

试卷题量不多,芝麻团写得认真,每一道填空题后的空白处都用自动铅笔写了解题过程。

只是……

周梒江垂眸,搭在桌边右手的食指压下,拇指覆上去,掰下,发出“咔”的一声。

看到简答题,周梒江中指压下,又是“咔”的一声。

没一会儿,旁边响起椅子被抽开的声音。

喻见坐下,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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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发干的唇瓣,竭力想平复乱糟糟的心跳,她的耳膜发鼓,觉得四周太过吵闹。

抽出张面纸,喻见慢吞吞擦干脸颊上的水珠后,又捻过颊边略湿的长发,别至耳后。

桌面被敲响。

喻见回神,听见周梒江问:“喻见,9+1等于?”

喻见攥着湿漉漉的面巾纸,团了两下,抬眼看向周梒江。

四目相对,周梒江愣了愣。

芝麻团看上去很难过,说不上来的感觉,丧且倔强。

她刚刚出去应该是用冷水冲过了脸,她的脸色发白,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紧紧抿起,几乎抿成道直线。

鬓发被打湿,湿漉漉地黏在颊边。

圆润的杏眼眼尾泛红,她昂着头,白光下,连鼻尖上那颗小痣都泛着水光。

周梒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什么?”喻见嗡声。

周梒江抿了抿唇,指尖在试卷某处点了点,推过试卷。

简答题第一题,喻见没有省略计算过程,她每一步都写得极其完整,而在繁多的计算过程中,她从第一步就开始错。

9+1=9.

一步错,步步错。

整道大题都是错的。

喻见木着脸,心里翻江倒海,翻腾得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也在尽力调整,可好像一切都是徒劳。

没有半点好转,也看不见希望,她甚至没有办法再根据计划表执行,由于速度越来越慢,效率越来越低,她制定的计划反而成了累赘,成了桎梏,因为没有按时完成计划,她变得越来越焦躁。

越焦躁,越徒劳。

没有人理解,她走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忍着反胃感,喻见轻飘飘道:“十,我写错了,现在改。”

答案被杠掉。

喻见写完,放下笔,她下巴垫在试卷上,像脱力一般,垮下肩膀时头埋进臂肘里,整个人静悄悄的。

良久,喻见小幅度转过脸,问:“哥哥,你有糖吗?”

“我头有点晕,想吃糖。”

倏地,周梒江搭在桌边的尾指蜷缩起。

松了松手指,周梒江想起喻见之前送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说:“我去买。”

“谢谢哥哥。”喻见弯下杏眼,笑得有些勉强,“想要水蜜桃味儿的。”

这样的芝麻团乖得让人心疼。

第二节晚自习,周梒江请假出去买了袋水果味的不二家棒棒糖,回来时喻见正趴在桌子上写语文作业。

数学试卷未动,对折了放在桌角。

周梒江拆开包装袋,拣了根水蜜桃口味的棒棒糖,撕开糖纸,递过喻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