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段话跟绕口?令似的,容栀偏头思忖片刻。倏然拉着流苏往后院里去。

流苏一头雾水:“哎,哎,县主你慢些?。”

灶台上,谢沉舟蹲在地上凑火,衣裳的袖口?被?挽了上去。此

春鈤

?刻颇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一如初见时,跌落尘土的那天?。

“谢沉舟。”她矮下身去。

“嗯?”他愣了愣,而?后唇边温柔笑开。

“我心悦你。非常,非常。”

心悦已久 “至少得像这样,才能叫表白……

谢沉舟还?以为是他听岔了?, 霎时间愣在原地,呼吸甚至有些微滞。两人视线齐平之时,在容栀那双清冷的瞳仁里, 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眼眸。

暗沉滚滚, 裹挟着难以言明的涩意,狭长的眼底,是没?有尽头?的浓墨色。

心跳声咚咚作?响, 却并不尖锐, 迟缓又有力,如波涛般席卷,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停。

他对阿月, 简直毫无抵抗之力。即便不知她为何忽然突兀地表白, 即便知晓这句话是虚假的。那又怎么样。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什么都不问,只?等容栀自己解释。眉宇间有光华流转,似拢了?一夜的月华,柔情千百,蓄满星星点点的碎芒。

容栀却只?顾着给流苏解惑, 转头?就语重心长道:“至少得?像这样的话, 才叫做表明心意。”

饶是习惯了?容栀的不拘小节,流苏也惊愕地掩了?掩唇, “这么直接就表白,会不会让他觉得?……”话说到?一半, 流苏倏然噤了?声。

容栀已经猜到?了?大半,觑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送胡麻饼给长庚, 他怎能确定你的心意?”

流苏又羞又窘,连忙辩解道:“什么长庚!送胡麻饼的不是我。”说罢她自己都不信,也不好意思去看容栀,只?好缩着脖子?当乌龟。

容栀淡笑不语,也不逼流苏承认,一副看她能装到?几时的模样。

流苏被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弄得?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没?一会就败下阵来,泄气般哀求:“县主,您千万别告诉他。我可不想让他得?意。”若是让长庚知道了?自己心悦他,那方才她拿乔岂不是太可笑。

容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清了?清嗓子?,扬声朝外唤道:“长庚!”

长庚一直守在医馆外,随时等候容栀的差遣。听见她急切的呼唤,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就飞速赶到?。

流苏登时就拉下一张脸,没?好气地往容栀那边挪了?挪,把头?一偏,只?当没?瞧见他。

“县主。”长庚余光不自然地瞟向流苏,担忧她是否受伤,又顾忌着当值期间,不敢直接发问。

容栀微微失笑,语气揶揄道:“流苏身体不适,你把她带回马车里歇息吧。”

流苏愣了?愣神,翻了?个?白眼,而后轻哼一声:“跟他在一起我会喘不过气的。”

长庚皱了?皱眉,心底也只?觉奇怪得?紧。流苏身体不适应该找大夫,他一个?亲卫除了?打打杀杀,别的一概不会。况且流苏这般讨厌他,他守在旁边能有什么用。

但容栀已经吩咐,他们也只?有照做的道理。长庚颔首应下:“我会好好照顾小娘子?。”

说罢,长庚伸出?剑鞘去虚扶着流苏,尽量不碰到?她的身体。流苏胳膊肘被硌得?慌,不由分说甩开?了?他的剑鞘。

“你真?是榆木脑袋!”她杏圆的眼睛染上些薄怒,眼尾绯红却更显娇憨。这一声怒骂,倏然撩过长庚心尖,让他从头?酥麻到?脚底。

望着两人渐行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