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已然燃尽,但回?廊的尽头依然未见卫蘅姬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容栀频频回?首张望,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难道她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

竹影摇曳,被风吹得沙沙而动。院外突然传来三声急促而尖锐的笛音。是亲卫传讯的信号,昭示着有事发生。

突兀的声响尤为清晰,容栀面色瞬凝重,她霍然站起身子,朝着身旁的侍女匆匆吩咐道:“我有急事需处理,必须先行一步。等会儿?你家娘子到?了,记得转告她,将东西派人送至镇南侯府即可。”

春鈤

侍女呆呆点头,还未来得及反应,石凳上两人早已走?出数十步。

“回?侯府。”谢沉舟向车夫吩咐完,转身朝着容栀伸出一只手?。

然而就在她手?掌虚搭上他时,谢沉舟原本含笑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沉至极,唇边笑意僵住,眼底戾气翻涌。

不远处,伴随着马匹轻微的嘶吼,几匹骏马缓缓而过,没有扬起一丝浮尘。

最前面的马背上依稀可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衣袍整洁,墨发玉冠。那是一张俊秀到?几乎没有攻击性的面庞,柔和似春日新雨。

任谁瞧了,都会夸句谦谦君子。

容栀循着那声响望去,眯了眯眼,勾起抹冷笑:“不必走?了。”

“他们?到?了。”

谁的婚事 “你这未来娘子,可不是一般……

“咦, 那不是明月县主吗?”卫玉安手里?折扇一扬,示意正欲拐弯往侯府去的?谢氏二子往那边瞧。

谢怀瑾及时勒马,颇有?些阴郁的?眸子眯了眯, “怀泽, 该去打个招呼。”

谢怀泽犹豫道:“阿兄,贸然打扰小娘子怕是不妥,唐突了她。”

“害, 这?有?什么。”卫玉安拍了拍谢怀泽的?肩膀, 一副看你就不懂的?模样:“贤兄有?所不知,我们这?明月县主,高贵着?呢。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爱理人。你随便打扰, 唐突不着?她!”

“阿兄……”谢怀泽还想劝阻, 但谢怀瑾已然轻夹马腹,不由分说朝容栀慢悠悠晃了过去。

“明月县主,”卫玉安自认为上?次才?见过,自己?同容栀算是熟络,在马上?将就着?歪歪斜斜一礼,丝毫没个正形。

反倒是谢氏二子礼数颇为周全。谢怀瑾率先翻身?下马, 绕到谢怀泽马前?, 护着?他?让他?稳稳也下了马。然后迅速绕到谢怀泽马前?,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确保他?能够安稳地下马。

由于长时间的?骑行,谢怀泽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深吸一口气, 顺了顺呼吸后才?站稳。而后抱臂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容栀神色淡漠,凉凉地看了谢怀泽一眼,语气冷淡地道:“既然身?子不适, 就不必多礼。”

谢怀泽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怀瑾先一步接过话茬。

“多谢县主体恤胞弟,在下感激不尽。”说话间,谢怀瑾不动声色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脸上?挂着?和煦浅笑?,但不知为何?,容栀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舒服,总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恶意。

“是江都谢氏的??”这?两人应该就是方才?卫蘅姬提到的?谢氏二子了。世家?郎君一动一止间,确实有?与生俱来?的?矜贵气。

“在下谢怀瑾,这?位是我的?胞弟,谢怀泽。”

虽然他?们都穿着?类似的?月牙白锦袍,但长相却不尽相同。

眼神犀利、眉目间尽是锋芒毕露之态的?是谢怀瑾;而谢怀泽恰恰相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未经世事的?谦逊随和。简单来?说,就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