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围观的人们眼见无戏可看,没过多久便如?鸟兽般四?散离去。

容栀见状,心中稍安,面色缓和不少:“多谢姚伯伯出?手相助,这份恩情阿月铭记,他日定当?相报。”

姚肃闻言,脸上故作吃亏之色,但内心实则乐开了花。“别客气!老夫乃受这臭小子所托而来,人情自然算到他头上。”

谢沉舟唇边笑?意不减:“姚伯伯说笑?了。”这个死老狐狸,想?得还挺美。

自己欠他一份人情,就等同于整个悬镜阁都亏欠于他。

“回去?”谢沉舟小声问她。

既然都出?来了,哪有那么快又回去的道?理。自那日生辰宴,就一直没有卫蘅姬的消息。前几日忙得头昏脑胀,也该去瞧瞧她病好些了没有。

容栀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去趟太守府。”言下之意,就是?让谢沉舟先回去。

哪知谢沉舟送她到了马车却不走,而是?跟着他一起钻进了车厢。那动作熟稔的,没做过十次也有八次。

“你做什么?”容栀倒茶的手一顿,不解地望着他。

谢沉舟一脸真诚:“你的侍女都不在,我不放心。”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纵容了?怎么她都没有邀请,谢沉舟就这么自然地上了她的车驾。

谢沉舟毕竟幼年就失了父母,这些礼数大概没人教他。日后他保不准要陪自己出?入各个世家,容栀觉得有必要提醒一番:“谢郎,男女始终有别,你不能这么随意跟女子同乘一车。”

谢沉舟一愣,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我下去?”

谢沉舟作势要下车,容栀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把人叫住了:“还是?罢了,左右也没有旁人。”日光毒辣,他步行在侧,中暑了也难办。

马车在太守府前平稳地停下。门房是?个机灵的,老远就认出?了这是?明月县主车驾,飞奔着进去通传。

“卫姐姐。”容栀挑开帘子正欲下车,就瞧见匆匆赶来迎接自己的卫蘅姬。

卫蘅姬脸色红润不少,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满是?疑惑。她快步上前拉住容栀,凑近小声道?:“县主!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可是?不方便?”她没送拜帖贸然前来,也是?一时?兴起。

卫蘅姬朝她挤了挤眼:“方便!你快进来,就是?这会阿娘阿爹都不在。 ”

“不在?”容栀拧了拧眉,今日休沐,她没记错的话,容穆也还没回府。

“阿爹都快忙疯了!听说啊,江都谢氏突然来了人,事先也没招呼过。”

“谁?”容栀怀疑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卫蘅姬附在她耳边,神神秘秘道?:“江都谢氏啊!就那个四?世三公的谢氏。”

容栀双目倏然瞪大,条件反射地转身瞧向谢沉舟。

眉来眼去 “县主莫不是喜欢他,也想养……

墨色的帷帐敞开, 他手?背修长,挡在帷帐上更衬得愈发白皙。谢沉舟唇间抿着清淡的笑意,朝卫蘅姬颔首。

卫蘅姬倏然瞪大了眼, 没想到?容栀车驾里还藏了这般风光霁月的郎君。她扯了扯容栀衣袖:“这位是?”

容栀略一思忖, 给谢沉舟安了个好听的名分:“他是侯府的门客,如今在明和药铺管事。”

卫蘅姬就着余光又偷瞄了谢沉舟一眼,惊讶道:“不是世家的郎君?”这人周身气度非凡, 实?在跟“下人”这两个字联系不到?一块。

容栀在脑海中快速回?想那日谢沉舟给自己取的名字。“他叫……叫”叫什么来着?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她心虚一笑, 背在后?头的手?快速招了招。谢沉舟眼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