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当心些。”流苏本想扶一把裴玄,手才刚伸过来,裴玄却条件反射往左边一躲,差点把藏在里衣的利剑抽了出来。
实在是从前在江都朝不保夕的日子过惯了,骨子里的防备心改不过来。她歉意地朝流苏抱拳道:“多谢,多谢。”
流苏:“……”县主是从哪招来的这两个怪人。
“悬镜阁?”谢沉舟摸了摸下巴,皱着眉沉吟片刻,“好奇怪的名字。”
“你从前不是被关着就是被扔到荒郊野岭,没注意过也正常。”
这几日谢沉舟时不时就会有意无意提起他幼时悲惨的经历,是已容栀快要倒背如流了。
“之前在乐天赌坊,齐老三说过的,是大雍朝最负盛名的医馆,真想去江都看看。”容栀说着,面上浮现出些好奇之色,她差人打听过,不过别人口中的难免有失偏颇。
谢沉舟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想来不过些虚名,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柜台包药的裴玄闻言手一抖。确实不是正经地方,白天悬庐愈人,晚上杀人放火。要是阁里那几位长老听了这番话,会不会气得晕厥过去。
流苏疑惑地接过她掉落的饮片:“娘子昨夜没歇息好?心不在焉的。”
裴玄面上讪笑两声,偷瞄了容栀一眼。心底怜惜地叹了口气。饶是聪慧如明月县主,也逃不过殿下的算计。
容栀倒不这么觉得:“连齐老三那样目中无人的提到悬镜阁都颇为向往,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无论明和药铺未来是开到江都,还是悬镜阁先行在沂州布局,都会成为彼此强劲的竞争对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此刻深感对悬镜阁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明和药铺眼下还没资格做悬镜阁的对手,她必须尽快在沂州发展壮大。
“对手?”谢沉舟重复着她刚才说的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新奇的言论,眼底的笑意愈发鲜明了起来。
“不会是对手。”他笃定道。
容栀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反问:“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相信县主,假以时日,明和药铺定这块招牌会响彻整个大雍。”
悬镜阁专事诛戮,而阿月志在救人。二者实在没有冲突或竞争,何来敌手之说。
少年目光诚挚,似对她深信不疑。容栀无奈苦笑,其实说得轻巧,但她自身并无十足把握。
她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