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说的,我都明白…”容栀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她心底堵的慌。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阿爹,五年后沂州会遇大劫,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就连阿爹也……
被扣上治民不利的罪名,以戴罪之身,日日守在前线将功赎过,生生熬白了头。
“我能护你一时,如何护你一世!”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还有你的阿娘,百年之后,我见了她该如何交代。”
似是被“阿娘”二字刺激到了神经,容栀心头一痛,猛然抬头对上容穆,恨恨道:“现在还说这些做甚?”她苦笑一声,嗓音也冷了下去:“阿爹若要交代,阿娘活着的时候你为何……”
“够了!”
容穆几乎悲吼着,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就像是两人心中共同的刺,一但提及,就会打破原本平和的假象。
自从阿娘逝世后,容穆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容栀也有了些恼意,这几日本就不顺心,日日都睡不安稳。她疲惫极了,也懒得再同他再辩解些什么。
阿爹现在正气头上,她多说无益,还不如等容穆先冷静下来,再谈也不迟。
容穆按了按眉心,似下了决定道:“也罢,我看你是天天往外跑,被人带坏了。明和药铺我会另请管事,你就好好待在侯府静静心,也学学如何当个合格的贵女。”
“阿爹!不,我不答应。”容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地瞪大了双眼。这相当于是把她禁足,还要把她初具雏形的药铺给拱手让人。
“明月县主容栀。”容穆面色凝重,沉声喊出她的封号。“竟敢当众对父亲高声叫嚷,忤逆不孝,行为不端,有失体统,依家法,入祠堂思过。”
在容栀满脸不可置信中,容穆缓缓说道:“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出来。流云!还愣着干什么,把你家县主带下去。”
他冷冷拂袖,“哼”了一声。而后不等容栀辩解,毫不留情地转身,叹息着离开了。
“县主……”一直候在门外的流苏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小声道:“要不再去求一求侯爷?侯爷平日最疼您了。”
容栀觉得累极,无力地扶着桌角,摇了摇头:“不必。”
“裴玄在哪?”她惦记着那个会习武的可怜少女,关切地询问道。
“算算时间,应该刚准备去药…”那个“铺”字流云没说出来。她方才在外间,侯爷和县主的争吵,全数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