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轻轻点了点,示意他自己来取。
谢沉舟把刀别入腰间,抬头看了看破庙外高悬九天的明月。
“今夜,县主要留宿在此么?”
大雍朝设有宵禁,三更天后百姓不得出门。她等他醒来等了好几个时辰,如今也不知是何时。
侯府是回不去了,说不定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流云若是告诉了阿爹她去了乐天赌坊,以阿爹的性子,说不定明日就会带人将赌坊翻个底朝天。
天大的事,也得明日才能解决。容栀此刻倒是淡然,她若是遇险,会朝天发射烟散。阿爹没瞧见信号,就该知她没有性命之忧。
“将就一夜总是不难。”容栀支着下巴,懒懒道:“你不也是这般睡的。”
他脖颈上的血已不再渗出,药膏散发着丝丝凉意,原本的痛感也渐渐消散。
谢沉舟轻轻摸了摸那伤口,然后站起身来,朝着破庙外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走去。
“县主与我不同,怎可以受此委屈。”
月色下,他利落地挥刀。
银光闪过,霎时间,杂草整齐地矮下去一截。容栀却是看明白了。
他要为她做一个草席。
春夜潮涌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穿过她的……
“你……”容栀来不及阻止,他脚边已经整整齐齐堆了一大摞的草叶。
他挑了挑眉,似是觉得草叶还不够柔软,环顾一圈,又盯上了破庙只剩下半扇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