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嚎啕半晌,容栀依旧不为所动,只冷眼瞧着。他实在挤不出眼泪,哀嚎声越来越小。
她嗓音冷沉:“继续啊,怎么停了。”随后掏出两本账簿,举着朝他扬了扬。
李文忠僵住,用袖子掩着的面容抽动着,而后倏然怪叫一声,就想上来抢她账簿。“县主,小的对您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这账簿定是有人陷害我!”
“县主当心。”谢沉舟拉了她一把,让她恰好避开了李文忠的肥手。容栀皱了皱眉。
她故意带他来,就是想试探他是否认识与李文忠勾结之人。可他瞧李文忠的眼神满是嫌恶,似乎不是演的。
容栀敏锐察觉到李文忠话里的漏洞,缓缓道:“我可没说这账簿有问题,掌柜怎的还能未卜先知?”
物证俱在,这人竟然还要嘴硬!
越是气极,她反而却越冷静。
“账簿一直是你经手,若掌柜尚觉蒙冤,要不要比对字迹?”左右是一本烂账,现下亦无法逐一核对,她将账簿纳入袖中,问道:“谁指使你干的?”
李文忠目光闪烁,沉默须臾后笑道:“无人指使,都是我一人所为。县主想要如何惩处,我都无话可说。”
容栀不信,嗓音陡然转冷:“跟你同行那人,被灭口了。”
李文忠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死了?”
“尸体都僵硬了,怎么,带来给你瞧瞧?”她却没看李文忠,而是瞥向谢沉舟。似乎这话是问他的。
谢沉舟面色愈发苍白,轻咳了几声,颤抖着道:“他死了……不会是那日追杀我的人,连累了他吧。”
“不是。”容栀摇了摇头。那日追杀谢沉舟的人剑术那么差,怎么可能一剑封喉。
李文忠面如死灰,一屁股跌坐在地。容栀却依旧不依不饶,追问道:“李文忠,我知道凭你没这个本事做空药铺,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就保你不死。”
“让我猜猜,是……他么?”容栀开玩笑般随手指了指谢沉舟,颇有耐心道。
“?”谢沉舟立时愣住,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县主,县主,我什么都招,求求你一定要保护我,我不想死啊……”李文忠挣扎着又想扑上来,已然有些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