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时薇的小女孩,听着训导的话,连眼皮都没抬,小皮鞋尖碾过一块碎瓷片。

“谁让这个花瓶丑死了!”

“我的小祖宗哎,您今天可别闹了,苏总今天刚出差,您能安分一天吗?”

“关我屁事。”

八岁的孩子吐字清晰又冰冷。

她转身走向旋转楼梯,头顶的粉紫字随着步伐嚣张地闪烁。

管家无奈的揉着太阳穴,看向我。

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尽是疲惫,甚至还掺着怜悯。

“王姐,这就是你要照顾的小小姐,我们苏总最小的女儿,苏时薇。”

说和,陈姨突然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这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

“前任保姆还没有上几天班,就被她用热咖啡泼进了医院,”

“过来辅导她的钢琴老师,前几天还被她锁进地下室两个多小时,”

“还有……算了,我只是看您年纪大,自己多保重吧!”

我跟鹌鹑一样,躲着,自我珍重。

却也在想,一个8岁的孩子,究竟能有多恶毒?

但下午,我就开始见识了。

“啊!!!”

我正把时薇小姐各式各样的漂亮仙女裙,挂进衣帽间时,琴房突然传来尖叫声。

我冲进去,只见新来的钢琴老师,米白色套装前襟,被泼上了褐色污渍。

那些未干的液体,还在往下滴答。

在我的视线里,小姑娘头顶的“恶毒女配”四个大字亮得晃眼。

粉嘟嘟的小团子先声夺人,理直气壮。

“是她自己把咖啡放琴盖上的!”

钢琴老师气得发抖,拿着旁边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米白色套装。

“是你自己难以管教,二话不说就泼我一身,你们家有钱就可以欺负人么,就算一小时三十万,苏先生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苏时薇跳下琴凳,小皮鞋跟清脆地敲着地板走到老师面前。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钢琴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你指甲缝里有泥,还敢摸我的琴键。”

她突然抓起老师的手腕,那精心保养的指甲根部果然嵌着一点褐色污垢。

“这架琴比你一年工资都贵,脏东西,泼的就是你!”

钢琴老师脸涨成猪肝色,抓起包摔门而去。

陈姨闻声赶来,只看到一地狼藉,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是被你赶跑的第几个钢琴老师了?你这样的脾气,谁能忍受得了你啊,只有我,每天费心费力的在你面前折腾,你也不听话一点!”

她越说越气愤,开始指挥保洁收拾残局。

随后,陈姨走到我面前,“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差事难的很!这孩子不服管,就是个小恶魔,你看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又赶走一个老师。”

我却笑容和蔼:“这不就是调皮的小孩子嘛。”

小姐有言在先,给的也是昂贵的课时费,

是钢琴老师,不按她的规则走,她大发雷霆,有理可依。

陈姨惊奇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晚饭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

银托盘揭开,松露鹅肝配鱼子酱小塔氤氲着热气,看起来十分高贵美味。

苏时薇只看了一眼,突然抓起装着特调蔓越莓汁的高脚杯。

手腕一扬。

鲜红的液体抛物线般,泼向长餐桌中央的巨大插花。

水晶花瓶里昂贵的纯白色的玫瑰瞬间染成血色,汁液顺着花瓣滴到雪白桌布上,像凶案现场。

陈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