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伸手再去拿饭盒的时候,樊均先他一步,拿过饭盒放到了桌板上,又看了看旁边的椅子:“坐着。”

“嗯。”邹飏在床边坐下了。

樊均看着他,眉毛不自觉地拧着。

“我妈刚来过是吗?”邹飏问。

樊均没回答,似乎也没听到他的问题。

只是慢慢抬起手,手伸到了他颈侧,在邹飏已经能隐约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时,又慢慢收了回去。

“嗯,来坐了一会儿。”樊均说。

“说什么了吗?”邹飏看了一眼他的手,想要直接抓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没,”樊均说,“吕叔没在,她过来看看。”

“她和吕叔”邹飏往前倾了倾,准备帮他把饭盒盖子打开。

但手被樊均按住了,摸到他手腕上的绷带时,又像触电似地松了手。

“他俩分了。”樊均单手打开了饭盒盖子,抠下盖子上的勺,低头慢慢吃了一口。

邹飏愣了愣,他能猜得到老妈跟吕叔肯定闹矛盾了,或者说老妈会埋怨吕叔,但直接分了手是他没想到的。

“为什么?”他问。

“觉得你受伤都是因为她吧,”樊均盯着勺子里的粥,“从错的第一步回头。”

邹飏沉默了。

这句话让他突然有些害怕。

以老妈的语言风格和表达,她不会跟樊均说出这样的话。

这句话是樊均说的。

粥很香。

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里,樊均吃的都是医院的营养餐,清淡到连盐都不怎么放。

他一直也没什么感觉,有没有味道,好吃不好吃,都吃下去而已。

这张病床就是他的感知的全部范围,昏暗中没有声响,也没有疼痛,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今天这两口粥下去,总算有了味觉。

这一点点鲜香,慢慢浸润,打开了身体的沉闷。

他开始疼。

头,肩膀,胸口,胳膊,背那些跳动着的锋利的刺痛,还有身体里的某些钝痛。

邹飏沉默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比半个月之前好一些了。

之前他去做检查的时候,逼着吕泽推着他的轮椅“经过”了一次邹飏的病房。

虚掩的门缝里只能一晃而过看到邹飏苍白的脸,还有床边带血的管子。

严格来说,邹飏没有他伤得重。

但邹飏本不该受伤,一点都不应该。

他才应该是那天樊刚手下唯一受伤甚至死去的人。

“樊均。”邹飏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樊均应着。

“我妈知道了,我”邹飏说,“昏迷的时候应该是说了点儿什么。”

“嗯。”樊均放下手里的勺,转头看着他。

邹飏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委婉和迂回。

“她今天过来,真的没跟你说什么吗?”邹飏问。

“没,就坐了一会儿,吕泽也在。”樊均收回视线,看着粥。

珊姐的确什么都没有说,唯一的一句话是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儿。

那份纠结着关心的疏离,太多情绪裹在一起。

珊姐并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她说不出来。

但樊均能感觉得到。

这件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也回不到起点,过来的路都被毁掉了。

“那你怎么了。”邹飏问。

听到这句话时,樊均左胸开始抽动着地疼,疼痛从伤口之下,肌肉之下,更深的位置,从内向外刺破了本就没有愈合的伤。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