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2)

黑暗的楼道里突然亮了起来。

是他的房门打开了,屋里的光铺了出来。

照亮了黑暗中的人影。

“儿子,”人影往门口走过去,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出来。”

像一把带着尖钉的棒子,抡在了樊均头上,尖锐的耳鸣声扎透了他的身体。

樊均走出了电梯。

房门开着,门口站着那个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恶梦。

“长这么大了啊。”樊刚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逆着光的脸一片黑暗,看不到表情。

但樊均能想象得到。

十多年了,当樊刚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那种极度的恐惧依然新鲜如当年,跟着他剧烈的心跳,被泵向身体的每一寸。

樊均在耳鸣声里强压着情绪,迅速看向屋里。

樊刚身后被他挡住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只能看到腿,右脚踝上红绳穿着一个小金币。

“邹飏!”樊均喊了一声。

他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但樊刚的声音却还能从混乱中被剥离。

“嘘别喊。”樊刚往屋里退了两步,冲他招了招手。

樊均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把看上去很粗劣的枪。

他没有了选择,转身逃跑,有可能逃掉。

但他能确定,接下去邹飏会面对什么。

他慢慢走进了屋子。

“关门。”樊刚说。

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矮个儿男人,把樊均身后的房门关上,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拿走了手机。

“别喊,别跑,”樊刚说,“咱爷俩儿叙叙旧。”

樊均没有出声。

矮个儿男人把手机放到地上,用手里的刀柄对着手机哐哐猛砸了几下。

“你他妈敢砸我儿子手机?”樊刚转头瞪着他。

矮个儿停了手,缩着脖子蹲在了原地。

这时屋里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

门边的东西乱成一团,看得出来邹飏跟他俩动了手,但不是两个杀人在逃犯的对手。

邹飏被捆在桌边的椅子上,脸上衣服上都是血,脖子上勒着一根细铁丝,已经嵌入了皮肤,能看到渗出来的血迹,脚踝也被铁丝勒在椅子腿儿上。

樊均盯着邹飏的脸,手抖得厉害。

他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在这两个人动手给邹飏造成更大伤害之前放倒他们。

绝望包裹着他,几近窒息。

邹飏是清醒的,只是伤得很重,说话已经有些困难。

我没事儿。

邹飏嘴唇动了动。

樊均只感觉尖啸声里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脏生生撕开了。

“让他走。”樊均看向樊刚。

同时看到了倒在窗边的小白,脑袋下面一滩血,眼睛上也都是血,脖子上也勒着一根细铁丝,那头拴在了柜子腿儿上。

小白听到他声音时很低地呜了两声。

樊刚转头看了它一眼,走了过去,蹲下摸了摸小白的头:“别担心,我喜欢狗,不会杀它。”

小白挣扎着甩了甩头。

“让我朋友走,”樊均没有接他的话,“我留下陪你。”

樊刚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邹飏身边,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拽了拽,邹飏脖子上的勒痕里顿时渗出了更多的鲜血。

樊均牙咬得生疼。

“还挺仗义,”樊刚松开了邹飏,看着他,“就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樊均看着他。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台词,哪怕十几年没再听到过,响起的瞬间还是能把人拉回当年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