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楚星沉站定在她身前,那日一见,如今再见,不见数日,度日如年。
一袭墨色黑亮狐裘,一双盈盈桃花眼,偏生那肤白如玉般温润,还有一双比星辰璀璨的眼眸,一对乌黑如墨,笔直好看的粗眉。
他站在那,身姿挺拔,如山巅松,满身华贵,越发的长得俊秀起来。
楚星沉的那些少年感,如今由于这已然长高的挺拔身形,结实的肌肉将那好看的狐裘早已撑得挺拔,如今安安分分地一袭墨发上束了一个莲花纹白玉冠,别了一支青玉簪。
“阿姊,”楚星沉站在她身前,手提一盏元宵灯会里常见的兔儿灯,只是这只兔儿灯,与那年她同他一同逛灯会时,见到的那种寻常的兔儿灯不同。
那时的苏樱雪就像楚星沉提在鸟笼子里的黄莺,又像是他手中系线纸鸢,他偏执而痴狂的霸占着她的自由。
那一回的灯会,马车行过灯会市集时,她看见了摊上的兔儿灯。
她一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兔儿灯,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然后挥退了车夫,与她并肩往回走。
楚星沉终究是给她买了一盏兔儿灯,毛茸茸的兔耳,内里燃着蜡烛,蒙在骨架灯纸里,好看精巧。
苏樱雪很是喜欢。
楚星沉看着她眼中的欢快,静默无言。
可这一盏,却是愈发精巧,小巧玲珑的兔儿灯,外形是个方形,内里是个白兔形状,不知安装了何种机关,这是只会转的白兔灯。
楚星沉提了这盏白兔灯,递给苏樱雪时,苏樱雪看见了那白兔在方灯里转啊转,暖暖的光透过白兔外形的灯纸,在落在水墨丹青的方灯里,格外好看,精巧精美。
苏樱雪看着眼前的灯,不由得笑意盈盈,这一笑,便是眉眼柳叶,红唇似弯月,两颊带点绯红酒窝,万千世界不若佳人笑。
“阿姊,明日便要回宫了,”楚星沉眸色晦暗,轻声道。
“是,”苏樱雪淡淡的道,并不打算隐瞒。
“阿姊,”楚星沉伸手覆住她提灯的手,夜风冷冽,她的手被吹得冰凉,而他的手却是宽大而火热。
楚星沉清楚地知晓,从她清除了公主殿中他的暗谍那一刻,她已经不是他笼里那只乖巧的黄莺。
苏樱雪有她温顺乖巧的一面,也有充满野性桀骜难驯的一面。
笼里的黄莺乖巧,因为有金笼的束缚。而已经飞离的雏鹰,是不会再见识过广阔天地之后,甘愿回到那一方窄窄小小的鸟笼之中。
“阿姊,”他低语,夜风将她身上暗夜幽兰的清香拂入他的鼻尖,他忍不住想起那日马车之中,她在他掌中,如同一朵半开的花,摇曳多姿,美轮美奂。
“阿姊,求阿姊疼阿弟。”
楚星沉眸色柔情万缕,剔透中,略有一片暗色。
他单膝跪在苏樱雪面前,眼眸含情,抬头望向苏樱雪绝美的容颜。
楚星沉一手握住苏樱雪的手,一边哑声低语,恳切温柔地同她道,“求阿姊疼阿弟。”
许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楚星沉,苏樱雪心中一惊,她低头看上跪地的楚星沉,满身桀骜,此刻却收起了身上的锋芒,就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剑,却为了主人而收敛锋芒。
“楚星沉,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苏樱雪低语道,“你想要阿姊怎么疼你?”
苏樱雪有些疑惑,他与她,不是达成了合作关系的共识了,他这又是抽哪门子疯,元宵佳节,跑到她的院子里,求她疼他?
“阿姊愿意疼阿弟吗?”
楚星沉满眼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若是阿姊不愿疼阿弟,那阿弟便在这长跪不起。”
“别这样,”苏樱雪有些无奈,这又算是哪门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