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着房间内弥漫的药香,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又想起自己在傅成渊那里受的罪,眼泪突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师哥慌了,想替我擦泪又怕碰疼我还未消肿的脸,只能急得轻声哄:“枝枝,是不是药太苦了?我再去给你加点蜜饯?”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师哥,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前太傻。”

十五岁那年,村子遇到山洪,把我和家人冲散,是师父把我从水里救回来,带回了回春谷。

师父说我有学医的天赋,手把手教我认药、针灸,师哥师姐们也总把最好的东西让给我。

那时师父就叮嘱过我,山下人心复杂,尤其是京圈那些地方,让我以后莫要轻易下山,更莫要为情所困。

可我偏不听。

十五岁那年,我偷偷下山,遇到了傅成渊。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把我从流氓手里救下来,笑着说“小姑娘,别怕,我送你回家”。

我那时以为遇到了良人,一头栽了进去,把师父的叮嘱抛到了脑后。

我跟着傅成渊留在京圈,为他用心头血疗伤,为他违背祖训救白楚芝,甚至为他献上清白、怀了孩子……

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他断我的指、剖我的腹、杀我的孩子!

“师哥,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回春谷……”

我攥着师哥的衣袖,声音发颤,“我当时就应该听师父的话,不该偷偷跑出谷。”

“傻丫头,都过去了。”师哥拍拍我的手背,眼底满是心疼,“师父知道你受了委屈,这几天一直守在你房外,就怕你醒了想不开。”

话音刚落,师父就推门进来了。

他还是穿着那件素色道袍,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瓷瓶,走到我床边坐下,语气温和:“回来就好。”

我看着师父花白的鬓角,眼泪更凶了:“师父……”

师父打断我:“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你是回春谷的弟子,回春谷永远都是你的家。至于傅成渊,以后莫要再想了,好好养伤,你的手还能好起来,你的路还长着呢。”

师父把瓷瓶递给师哥,又叮嘱:“这药膏是用千年雪莲熬的,每日给枝枝敷三次,多揉揉穴位,能让指骨恢复得快些。”

……

感受到久违的关心,我只觉得心中一片暖意。

7

半个月过去,我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

刚喝完师哥熬的药,就见师姐急匆匆跑进来,脸色铁青:“枝枝,傅成渊来了!还带着人想硬闯谷口!”

我握着药碗的手顿了顿,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沉了下去。

他倒是真有本事,竟能找到回春谷的入口!

一旁的小师弟当即就炸了,抄起一旁的药杵就要往外冲:“把师姐害成这样这畜生还敢来!看我不替师姐打断他的腿!”

“师哥,我跟你们一起去。”见状,我赶紧掀开被子下床。

断指处虽还隐隐作痛,但此刻的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傅成渊随意拿捏的沈枝了。

走到谷口时,只见傅成渊被几个师兄弟按在地上,西装皱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挂着伤,却依旧摆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傅家二少爷!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傅家把你们这破山谷夷为平地!”

第7章

“傅成渊,你好大的口气!”我冷冷出声。

傅成渊抬头看到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被傲慢取代。

他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仿佛刚才被打的人不是他:“沈枝,我知道你在闹脾气,故意躲着我。我理解你吃醋,但芝芝还在等着你去救命,你现在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