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知道,不推开那扇门的话,或许他还能多活几天。
付衍之听了前半句就开始皱眉,他不想让燕邈知道,就是怕燕邈心思太沉想得太多,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的错。
他不希望燕邈把别人当作父亲,不想燕邈为别人难过。
可现在那些真相都无法告诉燕邈,付衍之只有独自咽下那颗苦果,还要劝慰燕邈道:宝宝,别这么想,是我的错。
燕邈发出一声冷笑,谁的错还重要吗?你能还我个爸爸吗?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说你没玩够父子的游戏,真想当我爸爸啊?
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可笑,燕邈神经质般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谁料付衍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吐出坚定的两个字:我能。
燕邈忽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付衍之,他握着方向盘,脸正对着前方,燕邈却觉得自己能看到他脸上郑重其事地表情,付衍之这次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燕邈才发现他的手心满是汗。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付衍之说,亲人、家庭、爱情...燕邈,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燕邈看着握住自己的手,觉得眼睛的酸涩更重了,他快速眨了眨眼睛,试图把泪意逼回去,话语却已经带上了轻微的鼻音,算了吧,付衍之,我不敢要。
付衍之觉得心脏传来一阵闷痛,手指被一根一根扳开,像燕邈住在他的心房中,用小锥子一下一下划他的筋脉,凿他的血肉,等到手心再度落空时,他听到燕邈像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没有父亲会跟儿子上床的,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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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片白色的背景和浓厚的消毒水气味让燕邈感到一阵压抑,他跟在付衍之身后两步的位置,低头无意识地踩着付衍之的脚印。
燕邈说完那句话后车厢内的气氛就沉寂下来,两人各怀心事的沉默,一直到医院都没有再交谈。
在这个新生与死亡交汇的地方,燕邈跟着付衍之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听到婴孩若隐若现的啼哭,也听到病床上痛苦的呻吟。
他的思绪开始不加控制的发散,头脑中仿佛瞬间涌入各种各样的声音,喜悦的、悲伤的、激动兴奋的、痛苦扭曲的,在脑海中交织着翻涌。
眼前慢慢浮现一张苍老得像枯枝一般的脸,震惊和愤怒让那张脸愈加扭曲,燕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张感到陌生的人脸。
脑袋在隐隐发痛,好像在那通电话里传染了不知名的病症,一路潜伏压抑,直到此刻才有要爆发的趋势。
纷乱的思绪突然被阻断,燕邈没发现付衍之停下了脚步,一不留神撞到了他的背上。
“到了。”付衍之说完就转过身,手半抬起来关切的看着燕邈,一副想碰他又不敢的样子。
燕邈揉了揉额头,目光越过他看向左侧紧闭的门。
双腿突然灌了铅般无比沉重,那扇门像一只能吞噬人勇气的怪兽,燕邈把目光收回,带些求助意味般看向付衍之。
付衍之的手垂在身侧,说话的时候无意识握紧,“宝宝,要进去吗?”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必要,但燕邈在某个瞬间却产生了摇头的冲动,里面躺着的人变成了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是燕邈曾经渴望又不再需要的保护伞。
那张脸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伴随着出现的还有童年经受过的嘲笑与讥讽,那些声音仿佛化为了一张张具体的脸,他们嫌恶轻蔑的表情让燕邈忍不住想瑟缩身体,藏到一个阴暗无人经过的角落,默念着“爸爸妈妈,谁来救救我”。
付衍之看着他额头慢慢渗出细密的汗,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恍惚,没忍住微微俯身抓住燕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