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在手心八年的纯洁天使，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掉眼泪的女孩，竟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车祸、泼酸、假病历……

他不愿意相信，可那段录音，和他脑海里零碎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疑点，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他想吐，胃里却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翻江倒海的灼痛。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夏昭昭端着一杯温牛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知聪哥，喝点牛奶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眼圈红红的，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是从前，他早已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可现在，他看着这张脸，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他没有动，只是用一种夏昭昭从未见过的、探究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那种目光，让她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知聪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沈知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昭昭。”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问：

“你……愿意像夏晚一样，帮我吗？”

他指的是他的瘾症。

那个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他最丑陋、最不堪的秘密。

夏昭昭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抗拒。

那么短短一秒的犹豫，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沈知聪的心上。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只温顺洁白的波斯猫，却原来是一条只懂得索取、不懂得付出的白眼狼。

而那个被他弃如敝屣，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女人，才是那个愿意为他忍受一切，默默为他舔舐伤口的珍宝。

他亲手摔碎了自己的珍宝。

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不回来了。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夏昭昭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浑身一颤，牛奶洒了一地，狼狈地逃出了书房。

7

从那天起，沈知聪变了。

他不再碰夏昭昭，却也不再让她吃药。

他用最冷漠、最残忍的方式，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怀孕，又在她满心欢喜时，冷眼看着她因为体质原因一次又一次地流产。

他看着她从一个娇弱的美人，在反复的折磨中变得憔悴、枯槁。

每一次她哭着求他，他都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他用这种方式报复她，也像是在惩罚自己。

可无论他怎么做，心底那个巨大的窟窿，却始终无法填补。

午夜梦回，他总会惊醒。

梦里全是我。

是我在仓库里，被他一脚踹中心口，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的模样。

是他那句“处理干净点，别让她脏了我的眼。”

每一个字，都成了回旋在他耳边，永不消散的诅咒。

他派人疯了一样地去找，想找到我的尸体。

可那片荒山，被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有几片染了血的破布。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夏晚，就像一阵风，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两年后。江南一座不知名的小城。

第9章

我对着镜子，用指腹轻轻描摹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全新的脸。

眼角微微上扬，鼻梁小巧挺翘，唇边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很美，也很陌生。

那道贯穿了我半张脸的狰狞伤疤，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