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
伤口的位置离心脏那么近,谁都说不好,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见到贺长夜苍白着脸还在无力哀求时,谁都不忍心拒绝他。
只是告诉他:
“等下去可以,后果你自己能承担吗?”
贺长夜点头,微抬的脑袋,一瞬不瞬盯着林妙音的背影,等她一个转身。
贺长夜能感觉到身体急速变冷,只剩下模糊不清的意识。
终于林妙音转身,贺长夜叫她。
林妙音只是轻轻瞥一眼,而后像陌生人一般,从他眼前路过。
车上的医护人员不知情况,跟着愤愤不平:
“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为了她受伤。她可到好,看都不看一眼。”
贺长夜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头重重落回床上。
没有任何责怪的题林妙音说话:
“不怪她,都是我的错!”
他沉沉睡去,辨不明方向,辨不明时间。
抢救室的医生,只听昏迷的贺长夜叫了无数次“妙音”这个名字。
林妙音回到家,在哥哥的排位前上香。
医院打来电话:
“贺先生在昏迷时一直叫您的名字,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来看看他,或许对病人能有帮助。”
林妙音眉头紧蹙:
“不方便。”
“等他死了再告诉我吧!”
林妙音掐断电话,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她规规矩矩给哥哥磕了头。
比起贺长夜,她更相信是哥哥的保佑。
即便他没有挡在自己面前,林妙音也想好了利用靠墙的消防栓保护自己。
贺长夜只不过一直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从她回国,贺长夜的道歉,帮她报仇,用自己的身败名裂帮她赚名声。
林妙音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对一个人失望的彻底,她也可以变得铁石心肠,站在高处冷漠俯视一切。
说恨贺长夜吗?
她恨!
要不是贺长夜,或许哥哥不会死。
有时她也恍惚,从相识到结婚那几年,那么多美好的画面,竟然都是假的。
算了!
就当是一场梦吧!
伤口或许怎么都抚不平,总有痕迹会留在那里,她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把林氏代领的更好,是她唯一的盼望。
至于那些无情无重的人,林妙音不愿再花精力了。
她打开电脑,线上处理公司的业务。
贺长夜从手术室推出来,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几天才能保证每天能清醒那么几个小时。
只是睁着眼睛,就一直盯着们口的方向。
护士都知道他只在等待什么人。
但可惜的是,他等的人从来没出现。
又看他长相不错的人,上赶着来照顾他。
贺长夜也是冷冰冰的态度。
“有什么可高傲的,都没人要了,医院打电话给他前女友都没把人请来。”
“更有意思的是,林妙音说了等他死了再打电话,啧啧啧,你们说这是多恨啊!”
贺长夜默默听着她们的谈话,眼泪悄无声息滑下。
他明白,自己早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