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为了让他们父子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吗?
所以那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过他们。
他们也好像完全忘了我。
直到我快死了。
最终却也是,不如此生不复相见。
上一辈子我耗尽了我的心力和愚蠢。
这一回我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我是沈知尧生命里的插曲。
他也可以是我的意外。他们要离开的那日,沈知尧送了一只草蚱蜢给我。
在我们相处还好的日子里,我生气了,他就会这么哄我开心。
我当宝贝一样收集了一盒。
可现在,我没有伸手去接。
沈知尧不以为然地笑了,「我们今日就要走了,还在生气么?」
从前我也经常为温语柔的事与他生气。
他与温语柔聊得火热,我问起时,他却永远只是说,「你不懂。」
我很不服气,「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呀?」
沈知尧却不肯。
「我在学校教得已经够多了,难不成回家还要上班吗?」
我省吃俭用地去买了他们聊的书。
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可是看了三页我就犯困了。
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东西。
沈知尧好笑地揉揉我的头,递上一只草蚱蜢,「喏,去玩吧。」
像哄小孩儿一样。
我以为那就是爱。
许多年后我回想起来才明白,他确实不爱我。
所以他不愿耗费心力。
一只蚱蜢一分钟就可以编好,教我读一本书,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日。
只是后来我一个人,看了许多许多书,才发现,其实也没有很难。
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稀罕他的蚱蜢了。
我想学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学。
见我还是不接,沈知尧有些意外。
沉默间,外面按响了喇叭。
沈家的人到了。
沈知尧叹了口气说,「拿来吧。」
我一愣,问,「什么?」
沈知尧道,「香包。」
「枕头不好带了,香包还可以带两个。」
「我知道你做得多,小荷根本用不完。」
我恍然大悟。
他竟以为我只是在嘴硬。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
「多的都被我卖掉了。」
我的绣活很好很好。
我妈祖上出过很有名的绣娘,她还在的时候,把手艺教给了我。
我自己做的香囊其实是很抢手的。
只是平日里,农活太多,我没时间做。
难得做的都给了他们父子。
沈知尧还在看着我,似乎仍旧不信我的话。
直到沈诺高兴地拉着温语柔进来。